接下来两天,尤泾没有出声唤过随琅,随琅也没有出声唤过尤泾,两人极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尤泾病好后,回了赌坊,之后几天都没回家。
尤泾之所以没回家,是因为东家张善体谅下属的辛苦,出钱在花院包了几个花娘几夜,而尤泾这几晚都宿瑕娘房里。
尤泾再回家时,已经是三天后。
大白天的,尤泾一身酒味,郭乾扶着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尤泾回家。
尤泾扶着门框,大舌头道:“行了,你快回去吧,你爹娘几天没见着你,心里肯定着急了。”
郭乾担心的开口:“泾哥,你自己能走进去吗?”
尤泾皱眉赶人:“废话一箩筐,赶紧走。”
郭乾要转身离开,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泾哥,瑕娘的肚兜在你腰带上。”
尤泾侧头一望,还真是,大着舌头的道:“你帮我还给她。”
说着就要去扯腰上的肚兜。
郭乾连忙按住他的手:“泾哥,这个忙我可帮不了,谁解的谁去还。”不等尤泾反应,人就一溜烟的走了。
尤泾晃晃荡荡关上门,脑袋嗡嗡作响,醉意上涌,眯着眼睛摇摇晃晃走到隔墙边靠了会儿,又再摇摇晃晃走回屋,一头子载到床上再也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尤泾睡了一天一夜,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
额头隐隐作痛,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翻身下床,去厨房熬粥。
等慢悠悠喝完一碗粥,走到隔墙边喊对面的人:“随琅?”
半天没人应,尤泾又唤了一声:“随琅?”
尤泾又在墙边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才踱着步子回屋继续睡觉。
第二天起床,尤泾看了眼摆在桌上的肚兜,手一伸,把肚兜塞到怀里,出了门。
尤泾晚上回家时,看到隔壁院还亮着光,走过去喊人:“随琅?”
等了半天没人应,尤泾皱眉又喊:“随琅?”
他这声刚落下,隔壁院的亮光就灭了,陷入漆黑一片。
尤泾这下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他皱着眉头没再唤。
随琅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
听到外面有推门的动静,随琅用手捂住耳朵。
尤泾推了推门,发现上了锁,便走到窗边,窗户虽是关上的,但没从里面上锁,尤泾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尤泾坐到床上,望着鼓起来的被子:“随琅?”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被子,继续道:“我们赌坊的东家宴请,我不能不去。”
“我在那醉了几天,什么事都做不了,”他强调,“一壶酒接一壶酒的喝,喝到人就像浸在酒里的一样,醉到脑袋都是蒙的,完全没有力气再做其他的事。”
尤泾许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抵触、难受:“真的,我到现在还想吐。”
随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走吧,我想睡了。”
尤泾没动:“你出来我们说说话。”
随琅声音很低:“你走吧。”
尤泾皱眉,坐着静静望了会儿蜷在一起的被子,才开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被子里的人没出声。
听到关门的声音,随琅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一双眼红红的,眼里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她翻个身,侧着身子闭上眼。
尤泾下工回家时特意绕到首饰铺挑了只镯子带回去。
一回到家,他径直走到墙边:“随琅?”
这一声刚落,隔壁的亮光瞬间变暗。
尤泾站了一会儿,半晌,麻利的翻墙过去。
他推了推门,是锁上的,又去推了推窗,窗也是锁上的。
尤泾在窗户前站定,喊里面的人:“随琅,你出来我们聊聊。”
没人应声。
尤泾又道:“随琅,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到底在闹些什么?”
尤泾声音软了下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出来我们聊聊。”
随琅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没生气,你走吧,我是真的困了。”
尤泾眉头皱起:“随琅,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你走吧。真的,我很困。”
尤泾望了窗户一会儿,把怀里的镯子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
尤泾第二天出门时,一眼就看到院子墙边躺着的镯子,他人也不耐烦起来,没理会那只镯子,径直出门。
郭乾晚上约尤泾:“泾哥,我们打算去花院坐坐,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