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贝斯学院内,校领导与竞赛带队老师焦头烂额。
学生出事,无论学校是否有过错,总会被迁怒。贺桓的事公布不到一天,立刻有网友扒出他的学籍、年级等信息,部分家长起了转学的心思。
国家级比赛在即,赛贝斯学院竞赛队折损一员大将不说,还将整个学院带上法制频道,山门外一度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校领导:天塌了。
向来注重维护门面的老牌学院,因为贺氏家族对群众注意力的虹吸,被摊上桌,反复煎炒。
院方动用多层手段,勉强压下各路蹭热度的媒体和负面舆论。
为今之计是赶紧将因贺桓空缺的竞赛队位置补齐,兰情推荐了作为备选的苏柔。
能贫借自身实力考进赛贝斯的学生都非池中之物,苏柔更是不例外,兰情就是她拿出手的教学成果。
国家队“以旧换新”的那天,学院琴房的老钢琴也被“以旧换新”,兰情见偌大的钢琴被搬到城堡之外,粗暴地装入木板箱运走。
贺桓在学院时,经常爱弹这架琴,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嫌晦气,没人再愿意使用,学院急匆匆卖走。
兰情经过琴房,弦音空灵如水波,本该死寂的琴房又传出动静,不再是钢琴声。
她推开门,一把镂花枫木竖琴在余晖下泛着皮毛般的光泽,弹着它的少年堪堪按住颤动的弦。
“又见面了。”他说。
这个世界,不止她一名快穿者。
开口的刹那,她认出了他。在前两个世界,他们如蜻蜓点水般打过照面。
如洪流般被冲到一起,又如洪流般被冲走。
少年没有穿校服,和大部分公费生一样,胸前戴着校徽,以彰学生身份。
按照经验,穿到各个不同的身体,面貌声音会随原主的硬件而改变,但是少年……似乎没有什么改变,每次都大差不差。
好认得很。
如果不是在过去的世界遇见过少年,她几乎要怀疑他是每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土著。
兰情:“是啊,又见面了。”
“你过得很好的样子。”少年化开笑。
兰情目光犀利,“之前我没在琴房见过你。”
“之前贺桓学长在,我不好意思敲……”
少年话没说完,咚的一声,衣袖如风擦过他的发侧,将他逼在墙面。
“第三个世界了,你现在能交代自己的身份了吗?或者自己主动离开?”
前一个世界里她识破少年快穿者的身份,放了他一马,也仅仅是放了一马而已。
但是到这一步,兰情是真的想不注意也难了。
第三个世界他依旧在。偏偏是同一个世界就算了,偏偏是同一所学校,偏偏是同一间琴房。
在年代文世界里,她是服装店老板,偏偏他是收衣服的支教,偏偏地点不近也不远;在古代世界,她是起义女官,偏偏他是爬|床的家奴,偏偏爬的是她的床。
事不过三。巧合?天底下要有这么巧的巧合,自己早买刮刮乐中几个亿了,还收割什么气运换钱?
“我……”
“再敢搪塞,我会撬开你的嘴。”过去是她没再强人所难,少年自己送上门就别怪她了。
没人可以阻挡她确保任务万无一失。
“贺家的地下室还挺隐秘的,审你一个人,”兰情卷着指尖,滑过对方呼吸间隐隐起伏的锁骨,“绰绰有余。”
“你,要把我关起来吗……”少年的眼中浮现出一层烟霭似的希冀,旋即锁骨被人用力一按,吃痛出声。
“我不能说……”他隐忍着,“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兰情目如火炬,他果然知道什么。
在她出生长大的世界,她从没见过他,记忆里也搜不出任何一个相似的人。
她能肯定,少年是她猝死穿越后才出现的人物,一个闯入生命的不速之客。
“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如果我说,是为了救你……你信么,姐姐。”少年感到桎梏一松,那道高挑的人影在他面前示意他说下去。
“你的身体已经被冷冻起来了,姐姐。”
“什么?”
什么身体?哪具身体?随即她在少年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是她自己的身体,那具名为“兰情”的躯体。
“姐姐,你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太久了……”少年明亮的眼眸游过一丝暗动的幽晦。
“他们派我来唤醒你。”
“他们是谁?”
“你的父母。”
“可是……”可是她完成任务,收割气运花够五千亿就可以回家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难道说她真的是猝死后被某个系统绑架了?
少年向她说了许多的话。
比如她并没有真的猝死,第一时间被送去了抢救,随着科技的进步,从医院病房被转移至“冷冻仓”,比如他们探究到她的意识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派出专业人士去查探情况。
他就是那个“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