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好了。”
老妇人给兰情盛了一碗。
“噢亲爱的女士,您真是善良美丽又厨艺高超,我的主人一定会喜欢您的汤的。”豪斯keeper极力赞美。
虽然作为一只AI,它根本没有嘴品尝姜汤。
但是主人喝到就行了呀。
兰情含了一口,豪斯keeper飞过来,金色的小光球隐隐含着好奇的期待。
“是辣的喔。”兰情摸摸它光溜的脑袋,虽然现在已不那么光滑。
斑驳的划痕布满圆形的球身,那是宇宙残忍的力量,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太空中,它一定浪迹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自己。
指尖擦过一道较深的划痕,球体的光芒忽闪了下。
“会疼吗?”
“我的主人,AI没有痛觉。”它圆滚滚的身子转了圈,颇有一种昂首挺胸的气阔。
“这是我的勋章,您不觉得吗——嗷!疼!”
“过来吧。”
豪斯keeper下意识地躲了躲。
“我给你上药。”兰情挤出一盒粘合剂。
金色的圆球犹犹豫豫,还是老老实实将身体凑了过去。
冰凉的粘合剂抹在裂缝,兰情动作轻柔,豪斯keeper几乎要打瞌睡。
像什么呢,像家里蜷缩的那只小狗。
兰情忍不住轻笑。
“噢抱歉我的主人,您的抚摸实在太过舒服,我不受控制地充起电了。”豪斯keeper睡眼惺忪。
“没事,你睡吧。”兰情又抹了一笔粘合剂,豪斯keeper安然地窝在她的腿上陷入梦乡。
“豪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唔……”豪斯keeper砸吧嘴,发出模糊的机械音,“戒指……我标记了……悄悄的……”
第二天,天上的曛黄总算消散干净,没有太阳的星球又迎来了往常的永夜。
“豪斯,你还记得我交代的任务吗?”
在被万母教人接走前兰情曾让豪斯keeper去追查怪物的源头。
“放心我的主人,您交代的全都圆满调查完毕。目前以收集到这十年来全星际目击到怪鱼的报道共有10567起。”
“经过我为您的对比,准确范围缩小到了7起,但均被万母教辟谣,没有任何后续报道,成为一般的都市传说。”
7起,大约每年一起。次数够频繁了。
“第一起目击案件是什么时候?”
“十年前的贺拉星。”
“最后一次呢?”
豪斯keeper弹出熟悉的心脏图片:“主人,您是知道的。”
“说起心脏,我的主人,研究所又发来了新研究周报,可惜您不在。”
豪斯keeper投出一个荧光显示屏,一头一人高长着龙翅的巨型鲶鱼立刻显现在空中。
“我的主人,诚如您所预测地一样,研究所采取了生物神经3d构建技术,结果发现任何部位都能投影复原,唯有这个部位无法复原——它的子宫。”
豪斯keeper跳到成像的腹部示意。
“目前的猜测有两条,一,子宫被活体采取出并不可再生,二,受损严重导致缺失。”
沉默良久,兰情说出了一句在AI听来近乎暴论的言论,“我猜叛党的成员或许不是女人,至少女性不占大多数。”
“是什么依据促使您这么想吗?”
“没有根据。”
是啊,没有根据。
豪斯keeper体内电流欻欻,似乎在飞快地消化着兰情这句话。
兰情扑闪着眼睫,“我只是单纯地相信……女性不会采用这些点子。我不是没见过同性间的戕害,但至少女性压迫人类……惯用的手段不是这样的。”
但也不排除为获取利益的可能,人口本身即是一种利益资源。
“了解了,我的主人,女性生殖焦虑的表现应该是企图给男性安装子宫才对。噢软弱啊,你的名字是男人~”
豪斯keeper操着浓厚的翻译腔即兴唱起音乐剧。如果它有四肢,此刻已经跳了起来。
屋外的门铃恰时按响。
邮递员送来一份邮件,老妇人蹒跚着脚步坐在楼梯拐角摊开信纸,略微卷起皴皮的手点着酥油灯。
豪斯keeper悠悠飞了过去,用自己明亮的身体给老妇人照明。
“谢谢。”她拖了拖老花镜。
一些偏远星球资源与电子设备逐渐没落,部分功能已经退回地球时代,纸质信件又重返历史舞台,这颗没有太阳与月亮的星球也是如此。
兰情瞥见寄信地址的贺拉两字,心中一亮,“这封信来自贺拉星?”
“是我孙女寄给我的。”老妇人脸上洋溢着自豪,“她在贺拉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