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有那么容易杀吗?”她的声音很冷,冷中透着嘲弄。
贺丞安抢先开口解释,“其实我当时是想去救你的,没想到你被人打飞了……我一直在找你。”
柔情绵绵的话从贺丞安的口中说出,却让人反起一股说不出的粘腻感。
顶在贺丞安后脑勺的枪又近了一厘。
“贺丞安,上过表演课吗?”
“表演课?”
“这边建议去报个班,报我的名字给你打九折。”兰情在各个世界见多了目标人物拙劣的演技,没想到下一个世界还有高手。
越拙劣越自信,某种意义上也是很有出丑的勇气。
头顶的舱门打开了有一段时间,本该进入的贺丞安囿于兰情不眨眼的子弹久久没登船。
兰情的枪口轻轻碾着他的脑勺,“我要上去。”
“这不好吧,你没有买票。”
贺丞安悄然摸上食指佩戴的机甲戒指,被兰情一把反剪住手。
男人的手腕扼在后背,兰情指甲一揭,卸下他的戒指。
[侦测到活体反应两位。]
舱门发出冰冷的AI女音。
[是否要增加乘坐人数?]
[收到,已新录入一位旅客信息,欢迎乘坐本次私人航班,飞船即将启航。]
舱门彻底大开,森寒的冷汽从两旁浓烈散出。
兰情挟持着贺丞安步入。
终于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了解决男主了。
她正要扣动扳机,舱门关闭,四周莹白的照明灯亮了起来,原本暗黑的角落被照亮,整片船舱的景象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一排排成群的子宫,或粉或黄,浸泡在一根根柱状培育仓中,宛如展示以供观看的标本。
*
兰情再醒来时,是在一个手术台。
她记得自己看见船舱内的情景后愣了下神,瞬息间有人从身后击晕了她。
后脖颈还余留着触电的疼痛。
这艘船不是载那些女孩前往地狱的船,这艘船本身即是地狱。
手腕冰凉凉的,兰情察觉到有人在固定她的四肢。
三名男操作员操作着手术台,一名固定着她的手腕,一名挑着合适的手术刀在她的腹部上来回比划,一名拿着针筒走向她。
在固定器即将闭合时,兰情挣脱起身,抽出手臂,将手术刀反捅入操作员的喉结。
三把手术刀,一刀带走一个,先前的世界里打仗练的射击技巧在此刻排上了用场。
实验室的舱门再次开启,兰情扣好上衫的最后一枚纽扣,走出舱门,身后余下三具红墨泼就的画作。
豪斯keeper的声音从耳洞中的纳米耳机中响起,“我的主人,为您准备的清醒药剂效果不错吧?”
“就知道这家伙会搞事情。”兰情吐出一颗咬破的金属胶囊,齿痕处还残留着绿色的药剂。
在击晕那刻,她快速咬破了藏在舌底的清醒剂,在被剖取子宫前苏醒了过来。
兰情戴上手术台上找回的戒指,看了眼其上明亮的红宝石。
宝石的光泽反映着机甲的充能程度。
红如石榴,该开战了。
警报声响起,一群架着枪的男人列阵在通道前方。
暗红的警灯闪烁刹那,下一秒灯罩击碎,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属于女人的手打开了应急照明的开关。
兰情将手从开关处收回,白色的按钮立刻印出一抹带指纹的殷红。
枪战还算轻松,现如今地上随意一杆枪支都能归她使用,兰情索性收起机甲留存体力。
不妙,忘记问贺丞安躲在哪儿了。
兰情叹了口气,早知道留活口了。
这时,一道声音恰好从天花板降落。
“你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来找死呢?”
贺丞安的声音阴冷。这么不服输的女人,他还想编入后宫扩充队伍,现在只剩杀了的份儿了。
监控室内,屏幕的绿光打在他脸上,他不眨一眼,目光死死锁住监控屏里的兰情,仿佛她脖子上的东西不是头,而是一颗恨不得即刻拧掉的肿瘤。
连贺丞安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带着被勾起的占有欲。
“贺丞安,勾结叛党是死罪,我今天就替天行法。”
“叛党?”贺丞安讶异了一下,蓦地笑了,“如果我承认自己是叛党你就会服从我吗?”
“想得美。”兰情一枪打碎监控,荷上枪支弹药一路从前方杀去。
监控室大门紧锁,忽然传来阵阵撞击声。
贺丞安摘下耳套,一具战斗机甲卷着滚滚浓烟撞破坚硬的舱门——兰情在机甲里,甩开破碎的舱门。
满屏的监控投影瞬间被打灭,两具机甲在电花四射的监控室里交战。
不得不说,贺丞安复制别人的能力真是个好技能,招式多变花样百出,而兰情教会了他什么叫满招通不如一招精。
在被兰情打倒在地时,他像一片水面上纸张般遁入地板,消弭地无踪无影。
[警告,警告,飞船即将解体,请各位做好降落防护。]
“我的主人,这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