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应祉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小石榴还在睡着,晨光下那孩子身上的红斑红疹子就明显了许多,似乎还挺痒的,只见小石榴睡着觉手不自觉地就挠起自己的皮肤。
应祉见状,将他的小手压到了一边,不让他抓。
这孩子也是可怜,昨夜看着还是挺好的孩子,走出这树林,找个大夫瞧瞧。
不过,要是找到了家,也就不用操心了。
应祉想着事情,弄着自己的头发,虽然头发已经编成了花辫,但还是很长,应祉平时觉得不方便,就会在编完花辫的基础上将那长长的辫子多折几下,最后用发带固定在脑后,弄完还挺好看的。
小石榴醒过来的时候,不出应祉所料,连忙缩到了斗篷里,不过最多也就是这样,他跟在应祉身后,似乎对应祉的发型十分感兴趣。
吃些野果,应祉就与小石榴两个人继续沿着小溪往西边走,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应祉哼着小曲儿,小石榴紧裹着斗篷。
这样一走就又是一天,他们俩走了三天才走到那座矮山上,到了小矮山的山顶,应祉朝远处张望着,想看看他们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出去。
一眼望去,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山林,南北两方深处都有淡淡的薄雾笼罩,只在模模糊糊间看到西边远处的城镇,这估摸着他们得走上五天才算。
这片林子怎么这么大!
林中小路有小鸟惊起,应祉瞧着似乎有一辆马车正从东往西疾驰而过。应祉当即心中大喜。
“小石榴,我们有顺风车可以坐了!”
回过头,应祉竟然没看到小石榴的身影:“小石榴~小石榴~”
应祉心头有些着急,立即四下寻找起来,难道被狗熊掳走了?还是被狼叼走了?难道掉山沟里了?
应祉试探地往山崖下一瞧,竟真看到小石榴挂在一棵长在小矮山悬崖边的枯黑老树上,离山顶边有个两三米的垂直距离,离山脚怎么说也有个十来米,这要是掉下去,摔不死也得摔残。
只见那小石榴死死抱着树枝,一动不敢动,半仰着头,兜帽遮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应祉松了一口气,蹲在悬崖边,无语得很,道:“你这孩子,大白天的也能掉下去?要不是有棵树,今天你可就交代这儿了,你死了不要紧,倒是白瞎这一身干净衣服!”
那小石榴似乎是没有听见应祉的话,也不抬头看他,就耷拉着脑袋抱着树。
“别害怕,这就救你去。”说着应祉放下清回剑和小包袱,双手扒拉着悬崖边往下面挪。
应祉也想用轻功,奈何他的轻功力度掌握不好,他怕自己蹦下去,直接把树杈蹦折了,到时候他倒是没事,那小孩儿那么瘦,摔下去肯定骨折,倒霉摔断脖子也有可能,那就真糟了。
应祉慢慢挪到小腿那么粗的树上,没想到那树的根扎得也真深,连抖动都没有。
说起来这树也够奇特,长得奇怪不说,连树皮的颜色都是黑得,一片叶子也没有,但是说它是棵枯树吧,它又有一种欣欣向荣的生机感。应祉活了两世,都没见过这种树,这偌大的森林里,别的地方也没见长。
应祉蹲在树干上,把小石榴拉了起来。
“别害怕,别害怕。”
小石榴蹙着小眉头,眨巴着眼睛,也看不见兜帽之下他是什么表情。
“这棵树也是神了,真会长,你也真会掉啊,不过也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快走快走,我们要是赶不上那辆马车,就不是后福了。”说着应祉就抱起小石榴,轻功一用,两三下就回到山崖边。
应祉也没放下小石榴,拿起包袱和清回剑,就直接往山下冲,轻功用得飞起,身影连闪,就消失在视野中。
应祉和小石榴悄悄地搭上了顺风车,那是一辆拉饲料的马车,应祉和小石榴藏在稻草堆里,悠哉悠哉又省时又省力。
当应祉他们来到之前看到的那座城镇时已经是夜半,小石榴在稻草堆里就睡着了,应祉看进了城,悄悄地把自己的清回剑用布包了一圈,背在背上,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他还是知道的,弄好这一切,他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抱着小石榴溜下了车。
那座城镇似乎比较小,关门闭户也比较早,应祉拉着小石榴走在街道里,就没见到开门开业的店铺,更别说是小商小贩走街串巷的小推车了。
他们俩走到山顶的时候是临近中午,本来就有些饿,后来又坐了大半天的车,俩个人早就饥肠辘辘了,应祉身上虽然有钱,但是没地方花啊……
“早知道没店开门,就早点下车,在城外还能找点野果野味吃……”应祉看着紧闭的城门,咽了咽口水。
小石榴点了点头。
“好饿……”
小石榴又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偷鸡蛋吧!”
小石榴????
应祉和小石榴并排蹲在角落里,两个小脑袋左看看又看看,应祉的目光紧紧锁定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虽然有了想法也有了目标,但是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纠结了半天,最后推了推小石榴,对他使了使眼色。
下一瞬,小石榴就被应祉丢在了小院子里,小石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表情。应祉表情严肃,对小石榴只做口型,没出声,意思是:“快点!不然一会儿我们就饿死了!”
小石榴摇头。
“就偷一个!我们一人一半!”
小石榴又摇了摇头。
“乖!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小石榴再次摇头。
见状,应祉只好作罢,把小石榴又给抱了出来。
俩人走在无人的街道里,脚步声在静夜里回荡,说来,一到晚上,这小石榴就主动把兜帽摘了,这几天一直这样,好像到了晚上小石榴就不怕被人看见了一样。
“汪汪汪”一条狗从小巷子里窜出来,应祉连忙抽出清回剑,那狗竟然被吓住,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