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干什么?”项越把窗户打开一点,“你要是嫌有味儿就站窗户边上吃,外边儿多冷啊。”
不等许瑞说话,他起身离开:“我去食堂,给你带点不?”
“不用。”许瑞说。
项越没再管他,他本来也就跟许瑞客气客气。
食堂人确实挺多的,项越先去充卡的地方办了张饭卡,往里面充了五百块钱。
这儿一共有三层,项越随便在一楼逛了逛,买了份米饭套餐。
他尝了一口,差点没哕出来。
妈的,米饭还是夹生的。
菜也一样难吃,但好歹炒熟了。项越随便扒拉两口菜,只吃了个不到五分饱。
学校中午不开大门,除了吃食堂就只能让家长来送饭,食堂一楼有不少久家长提着保温桶站在那儿,都是来送饭的。
项越去小卖铺买了瓶水和两个面包准备回去吃。路上碰见他们班主任,让他跟着几个男生一起去办公楼搬资料。
其中就有许瑞。
他长得高,一样被拉来当壮丁了。跟在一群人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上午数学课怎么样,跟得上进度不?”李芸问他。
“还行,”项越说,“顾老师讲得好。”
“那是,”李芸有点骄傲,“顾老师来咱学校几十年了,一直带的重点班。”
李芸带着他们去搬书,配套的资料都是学校订的,一科两套,书不少,怪不得喊这么多人来。
每个班的书也已经分好了,一摞一摞摆在地上,项越慢吞吞跟在许瑞后面,他俩拿的最后那一摞书。
许瑞还是那副样子,一个眼神都没舍得分给项越,抱了自己的那份书就要走。
项越追上他,跟着许瑞并排往教室走。
路上稀稀拉拉还有人刚从食堂回来,许瑞看了眼四周,迅速碰了碰项越的肩膀,很快又缩回去,示意他别跟那么近。
项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往他身边挤,学着许瑞又和他碰了碰肩膀。
甚至还朝他挑了挑眉,眼神分明在说:我就跟着你。
气得许瑞瞪了他一眼,小跑着回教室了。
爽!
项越大仇得报,他记仇,虽然他对早上许瑞冷淡的态度表示理解,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不爽的。
项越承认自己有点幼稚,不过现在扯平了。
更何况,他俩总不能一直装不认识。
一想到晚上许瑞要来找他签合同收房租,他又没忍住乐。
项越把练习册放在教室墙边,班里有同学正在发书。
他拿着面包站在走廊上啃了两口,还行,就是太甜了。
吃完面包进教室,看见课桌上放着的发好的练习册,项越翻了翻,质量一般。
前面是每一章的知识点,后面才是练习题,上面的题目也都很基础。
还有一本薄一点的质量比较好,题目比较创新。
许瑞看见他在翻练习册,以为他要做题,撕了张纸塞给他:老师只讲一本,厚的那本会挑重难点讲。
这样啊。
项越看了眼,心道确实没有全讲的必要,有些题还没课本上的例题好。
他打了个哈欠,手表显示已经一点出头了,下午的课两点十分开始,他能睡一多小时。
许瑞看见项越放下练习册趴在桌子上,不到一分钟就传来项越均匀的呼吸声。
睡这么快?
许瑞心道,吃安眠药都没这个速度吧。
资料还没发完,许瑞只能把项越的书收好放在自己桌子上,挑了本练习册巩固知识点。
中午睡醒,项越有些不舒服,他摸了摸额头,不烫,应该是班里不通风,太闷了。看了眼他同桌,许瑞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看书,一看就知道中午没睡觉。
熬到六点半放学,走读生冬天不用上晚自习。项越收拾好书包把自己包裹严实,先去拿了快递,回去在家楼下吃了碗面才上去。
他打开电脑给老板画稿,没多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不轻不重正好三声。他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还真是许瑞。
项越打开门让他进来:“大晚上的戴口罩干嘛。”
“刚从外面回来。”许瑞说。
他把合同给项越:“跟昨天的一样,我没改。”
“先坐床上吧,我再看一眼。”项越拿过合同放在桌子上,给他倒了杯热水。
“喝点,外面挺冷的。”
许瑞接过他手里的热水,没喝,也没坐。直愣愣地盯着阳台看。
那盆他送给新租客的水仙花,被摆在了阳台上。
许瑞就站在那儿,端着塑料杯看那盆水仙花,白炽灯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身影单薄,像那朵渐渐没了生机的腊梅花。
“许瑞,”项越坐在书桌前扭头看他,手上拿着那份他打印好的合同说,“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