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乐了，感情一直等着他呢。

“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不顺着他也别逆着他，尽量转移话题。说白了就是糊弄他，但又不能让他看出来你在糊弄他。”

“这算什么课，骗钱的吧，不喜欢跟他说什么话。”不理不就得了。

“哈哈。”项越没忍住笑出声，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跟项明松说的。

“我也是这么跟我爸说的，他觉得有用，逼着我上了不少这种课。”他真正喜欢的东西，项明松却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那你爸也挺脑残的，许瑞想说。

项越有一搭没一搭又跟许瑞说了几句，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说，许瑞偶尔会给他一个回应。

“行了。”

许瑞把手套取下来，顺便翻出来一个有些旧的车灯装在他车上。

“多少钱。”项越问他。

许瑞：“不用给钱。”

“那不成。”项越说。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他能安心接受许瑞东西的地步。

许瑞：“你请我吃个饭吧。”

“行啊，”项越欣然答应，“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上楼点个外卖吧。”

“还是改天吧。”他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没真想让项越请他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项越笑着跟他说，“我现在就回去点，你一会儿过来。”

说完，不给许瑞拒绝的机会推着车就跑了，一点话口没留。

许瑞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已经干掉的车油，胸口有些发闷。

他回到家里挤出几泵洗洁精反复搓洗，又用香皂打了几遍，直到把双手都搓地几乎红透了才关上水龙头。

他闻了闻手心，只剩下廉价的肥皂的香气。

*

许瑞敲门的时候项越正在打电话，他把门打开，指了指书桌。外卖已经到了，在保温盒里还没来得及打开。

许瑞本来想等项越打完电话再过来，但项越并没有要避着他的意思，他干脆自己先把包装盒拆开，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

“对，就在我屋子里，你这两天给我寄过来就行。”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项越冷笑一声：“到付，你要脸吗？”

“没钱？你网恋又被人骗了？”

“草。”高霖在电话那头笑骂他一句，“都说了，是我骗的他。”

他心虚地说：“我……我前几天捡了条狗，钱都花狗身上了。”

“你不是怕狗吗？”

项越心道你糊弄鬼呢，还捡狗，高霖那小子看见狗不跳他身上都算项越夸他的。

项越走到阳台上，问他：“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高霖：“没……没啊。”

“高霖，”许瑞语气沉下来，“你一撒谎就结巴，你忘了吗。”

“真没有！”高霖急了，“越……越哥，我真没事儿，你别生气，等过几天我就有钱了，你要是不急我过几天再给你寄。”

“傻逼，我是气这件事吗？”

他有时候真分不清高霖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到付就到付，别被我发现你有事儿瞒我，不然等暑假回去真揍你。”

他挂掉电话，许瑞已经把吃的都拆好了。

“打完了？”

“嗯。”项越拆开一瓶商家送的饮料，齁甜。

“你怎么不先吃。”

许瑞说：“我是什么很馋的人吗？”

“这么晚了，还不饿啊。”项越抽出一根羊肉串咬了一口，天冷，饭菜凉得快，特别是烤串这种东西。

他房里就一张板凳，项越站着啃了几口串，端着排骨汤坐在床上吃。

“你腿没伤着吧。”许瑞侧坐在板凳上，边吃边扭头跟他说话。

“没事儿，”项越吐出一块骨头，“皮糙肉厚，”

“那就好。”

话题结束，房间里的两人又陷入沉默，项越心里想着高霖，许瑞心里也装着事儿，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项越点的多，许瑞把自己那碗汤喝完就差不多饱了，桌上的串还剩下至少一大半。

许瑞拿起一根，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咬。

项越看见他跟小鸟啄食一样，说：“不想吃就放那儿，一会儿我吃。”

“凉了。”许瑞说。

“凉了也能吃。”项越起身拿起两串，确实已经凉透了。

他今天点的东西都一般，只有这两碗排骨汤还算说得过去。

“汤还行吧。”

“嗯。”许瑞把自己手里的串吃完，起身准备回去。

九点多了，他该回家了。

项越把他送到门口，靠着门框问许瑞：“咱俩算是朋友了吧。”

许瑞垂着脑袋，不说话。

“说话。”

项越说，“咱俩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数数你都帮我几回了，这还不算朋友啊。”

许瑞沉默了至少有一分钟，才说：“算。”

“上课的时候我都随你，你愿意传小纸条就传小纸条，我不在乎其他的，你老是一会儿帮我一会儿装不认识我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行。”许瑞又说。

项越终于高兴了，住对门，又是同桌，天天装不认识多累啊。

最多一年半就能摆脱那些人，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