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项越之前接的约稿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发了两份草稿老板都很满意,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他准备今晚把稿子整完,等到截稿日期前一天再发过去。
这是他对付甲方一贯的作风。
打开电脑开始跟着老师上课,屏幕里播放的是他很久以前买的板绘网课,项越跟着上了快三年了。
项越喜欢绘画,从小就喜欢。
以前他不懂事,在刚开始喜欢上这些东西的时候缠着项明松让他给自己找老师。项明松听了之后转手给他报了个声乐班。
从小到大,项越逼着他上了无数他不喜欢的兴趣班。
却从不让他沾绘画课。
“啧。”
项越抓了抓头发,烦躁地看着画布上的猫耳少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这人这么熟悉呢?
歪着脑袋又盯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手里的画笔一松,项越福灵心至,这他妈不是许瑞吗?
他是不是发癔症了,怎么画着画着画成他同桌了!
“草……”
项越暗骂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添了几笔,准备把猫耳少年改成猫耳少女,画到最后,整幅画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啧。”
项越看着自己完工的大作,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退出画布,把这幅已经完成的稿子拖到垃圾桶里,彻底删掉。
女装猫耳许瑞,越看越诡异。
他心里烦,干脆起身走到阳台上给水仙花浇了点水,趴着往底下看。
花花还没回来,但小院里已经有人在忙碌了。
中年女人正站在厨房外的洗碗池边上忙碌,晾衣架上已经搭满了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都滴落到院子里的青石板地上。
她拿着削皮刀在给土豆削皮,手法很熟练,圆滚滚的土豆削好后随手丢在水槽里,又要开始处理别的菜。
冬日的太阳在天上待不久,特别是傍晚,几乎一眨眼就在人们眼前消失了踪影。
等夕阳在天上缩成一道金边时,许瑞牵着花花回来了。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推开家门,中年女人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小姑娘一下扑进了她妈妈怀里。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摸了摸花花的头发,不知道在跟许瑞说什么。
他又看见花花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递给许瑞。
原来是他的。
项越想,确实是他同桌的风格。
不对,应该说是许瑞表现出来的风格。
项越可没忘记那天他去许瑞家里看见的,那身白粉色的小花睡衣。
和那把蓝色的小花伞。
他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小猫可是有两幅面孔的。
*
许瑞回到家,发现许家伟不在。他路过店里的时候店里也没开门,估计又去喝酒了。
冰箱里还有些剩菜,他拿出来闻了闻,有味儿了。
许瑞把冰箱里蔫吧的菜泡进水里,剩菜也不要了,都倒进垃圾桶里准备扔掉。
放水刷锅,又把灶台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直到上边的大理石亮到反光才罢手。
许瑞剁了两段儿排骨焯水,冰箱里仅剩的半根山药有些缩水了,许瑞削皮洗净,和焯好水的排骨一起炖进高压锅里。
四十分钟后,许瑞端着饭盒来到项越家门口,抬手敲了三下门。
“你怎么才来。”
项越开门让他进来,他早就看见许瑞回来了,在屋里等了半天许瑞才来敲门。
“刚回来。”许瑞说。
“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项越当场拆穿他的谎言,“一个半小时前我就看见你带着花花回来了,还想唬我。”
“哦。”
许瑞不想跟他掰扯,他把饭盒放在书桌上,问项越:“汤煲的有点多,你要喝吗?”
“喝!”上门的食物哪有拒绝的道理,项越把椅子让给他,自己把阳台上的新买的塑料凳子搬过来坐下。
他跟个几天没吃饭的饿汉一样,拿起勺子蒯了汤就往嘴里送。
许瑞想提醒让他慢点喝,还没来的说话,项越已经把汤勺塞进嘴里了。
“嘶!”项越吐着舌头哈气,“这么烫!”
“刚炖好的。”能不烫吗。
项越差点让排骨汤烫掉舌头,他灌了口水缓和嘴里的烫意。
想起他一会儿要送给许瑞的东西,忽然又有些羞涩。
“有话就说。”许瑞放下手机盯着眼前的二百五,不知道项越又怎么了。
忽然跟个小姑娘一样瞅他。
“就那副画,你刚才就看见了吧。”
“看见了。”
能看不见吗,那么大的画架,正对着大门口,项越给他开门的时候许瑞就看见了。
项越有些紧张,期期艾艾地问他:“你……你觉得怎么样?”
许瑞:“好看。”
许瑞起身走到阳台边上,摸了摸画布上已经干掉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