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身子:“真的啊,我每天就自己在家也没个人说话,你在家看见你爸也心烦,不如来我这儿,咱俩一起进步。”
项越没转学的时候,周末都是跟几个朋友一块儿出去打球吃饭,要不就是去高霖家窝着打游戏。
现在他每天放学回到家,不是写作业就是画稿子,生活单调的跟白开水一样,也就偶尔见许瑞能说上几句话。
他不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难熬,也不是不能忍受寂寞,只是在某个闲下来的瞬间会有些失落。
许瑞笑问:“进步什么?”
他跟项越在一起能进哪门子步?
“学习啊!”项越指了指桌上摆着的练习册,这周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一个字都没写。
许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项越的书桌上摆的东西不少,笔记本电脑占了不小的地方,电脑前还有一块儿黑色的板子,许瑞不认识。
旁边才是他的练习册,被随手丢在了书桌的一角。
“说真的啊,你不想在家待着了就过来找我,我这儿随时欢迎你。”
“再说吧。”
许瑞随口糊弄过去,他又看了一眼项越的电脑,生硬地转移话题:“这是什么?”
“这个啊,”项越把那块儿板子打开,“数位板,画画用的。”
“你还会画这种。”许瑞喃喃道。
“都说了,”项越心里有些小骄傲,“十八般才艺,样样精通。”
他兴奋地打开电脑点开桌面上的一张稿子:“怎么样,可爱不。”
“可爱。”
许瑞凑上去一眨不眨地盯着画上的三花猫,衷心地评价:“画的很像。”
项越画的是田花花家里养的那只三花猫小花。它坐在房顶上,大尾巴支棱在身后,像只小猫松鼠。
项越摸了摸脑袋,装模作样地说:“我随便画的。”
许瑞:“随便画都能画这么好,认真画肯定更厉害。”
“擦,”项越乐不可支,“你怎么这么会夸。”
真没看出来,他同桌居然这么嘴甜。
“说实话而已。”许瑞说。
许瑞两句话差点把项越哄得上天了,他乐呵呵地又从文件及里翻出几张成稿,许瑞看一张夸他一句,夸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听到最后项越都有点飘飘欲仙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簌簌大雪像来得又急又猛,一片一片的,跟他妈有人在楼顶往下扫雪一样。
窗台上的水仙花半闭合着,白雪映衬得叶片更显得翠绿翠绿了几分。
这盆水仙花,是项越在这冬日难得窥见的一点春色。
项越没忍住,点开手机拍了几张。
他忽然诗意上头,问许瑞:“你能听见吗,下雪的声音。”
“不能。”许瑞说。
“靠。”项越心里那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被许瑞浇了个透,他笑骂一声:“你有没有点情调,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许瑞上下打量他一眼,有些无语。
许瑞:“你一个直男讲什么风花雪月,吃饱了撑的?”
项越:“直男就不能讲风花雪月吗,你这是性别歧视!”
许瑞看这人又要冒火,赶紧说:“好吧,我能听见。”
项越:“晚了!我现在听不见了!”
许瑞:“刚刚不是还能听见吗,怎么现在听不见了。”
项越跟他耍赖:“耳朵聋了,被你气的。”
许瑞哄他:“那怎么办?”
项越哼哼两句,给他递了个台阶:“叫我一声越哥,我就原谅你。”
许瑞:“……”
“那你气着吧。”许瑞身上那点耐心让项越磨完了,他回到家,从许家伟卧室里扛出一床被子盖在沙发上。
锅里的排骨汤早就凉了,白色的油花漂浮在汤上,许瑞打开火重新热了一下。他尝了一口,有点淡了。
*
周日一整天,项越几乎没出过家门。中午起床去楼下吃了两碗馄饨,顺便去超市买了两盒泡面。
下午一直在写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有些题目做起来没什么帮助,随手胡扯了几个字上去。
到了晚上就接着听网课摸鱼,打开他的账号传了几张图营业,都是他这些天摸的。
两个多月没活跃过,他的几个粉丝还以为他死了。
他甚至看见评论区有一个粉丝,问他是不是死了之后被秽土转生了。
项越在底下怼了他几句,说自己这两个月忙,之后闲下来会慢慢恢复更新。
那人又问他什么时候闲下来。
项越想了想,回了一个:一年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