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被他同桌可爱到。
他把阳台上晒好的毛巾拿下里,把冰块包进毛巾里,蹲下身要给许瑞脱鞋。
“我自己来。”
许瑞接过项越手里的毛巾隔着袜子摁在脚踝处,垂着脑袋给自己冰敷。他还没废物到需要别人给他脱鞋的地步。
项越失落地摸了摸鼻子,说:“冰敷十五分钟拿下来,一会儿我给你上药。”
“嗯。”
许瑞小声地说。
跑得太热,项越起身去浴室先洗了把脸降温,站在镜子前面缓了一会儿,捏着长袖领子扇风。
等脸终于不再猴屁股一样红了,才放水用脸盆接了些温凉水,端着盆从浴室里出来。
许瑞看见了,没忍住说:“真孝顺。”
“日……”项越也没忍住被他逗乐了,说,“爹,儿子给您洗脚了。”
许瑞同样跟着他傻乐,说:“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项越笑得直发抖,他把脸盆放在许瑞脚边,伸手摸了摸许瑞有些凉的脚裸,稍微用力捏了捏。
他问:“这个力道,疼不疼?”
“还好……”
许瑞脸上透露些不自然的红,他往后躲了躲,不想让项越碰他。
项越半蹲着捏着他的小腿,不容他往后躲,揉捏他脚腕的手又用了两分力气。
“嗯……”
许瑞闷哼一声,说:“疼……我自己弄吧。”
项越调笑地说:“跟你儿子就别害羞了,就当是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他把许瑞的袜子脱了,摁着他的小腿让凉水没过脚踝,笑容凝滞在脸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一语成谶。
真肿猪蹄了。
许瑞左脚脚踝已经完全不能看了,白皙的脚踝上青青紫紫肿了一大块儿,不知道有没没有伤着韧带。
这还是冰块儿冰敷之后的样子,许瑞刚才还一瘸一拐地推着车走,项越都不敢想他刚才有多疼。
倔驴,真会惹人心疼。
项越仰着头看他:“伤得太厉害,上不了药了。你先在我这儿呆一晚,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比他想象中严重太多了,不能随便上药。
“用不着。”许瑞拒绝道。
开什么玩笑,他有家不回住项越家里干什么。不就是扭脚了吗?又不是半身不遂动不了,需要人贴身伺候着。
他低头看着项越,晃了晃脚想让项越放开他。一不小心,甩出一小片水花。
“别动。”
项越轻轻压着他的脚裸,“必须去,身体的事儿不能开玩笑,处理不好以后会落下病根。”
“你就在我这儿睡,我晚上每隔两小时给冰敷一回,你自己在家里,我不放心。”
“你……”
许瑞看着项越凝重的神色,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他想问项越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这么担心他,又怕从这个直男二百五嘴里听到兄弟朋友之类的混话,平白又让自己失望。
该死的没有分寸感的直男!
“听话,等你好我了我再送你一幅画,把你阳台上的花都画下来送你好不好。”项越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
许瑞别过脸不去看项越的笑,耳根微微泛红,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嘴硬道:“我才不稀罕。”
项越笑了,心道嘴真硬,你稀不罕我能不知道吗?他画的那两幅水仙和小苍兰许瑞都宝贝成啥样了,就差没天天揣在身上了。
甚至连他平时在草稿纸上的线稿许瑞有时候都会要过去保存着,比他自己还要珍惜。
许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对待他“作品”的人。
“不稀罕也得收着,谁让你是我爹呢。”
项越拿着毛巾给许瑞擦脚,趁许瑞不注意又轻轻捏了一把他肿着的脚踝,余光一直在注意许瑞的脸色。
果然,他刚摁上去许瑞就拧紧了眉头,手指也猛地揪紧床单,指甲在白色的床单上抠出几道褶皱。
妈的。
项越心道忍者神龟都没你能忍,都疼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真行!
“你先躺下,我给你垫着脚垫起来,促进一下血液回流。”
家里只有一个枕头,不够高,项越把桌上的几本书拿下来垫在枕头下面,让许瑞靠床头抬高小腿。
“这也是你小时候学的?”
“对啊,”项越说,“我都说我身上的优点多着呢,品出来了吧。”
他把被子塞在许瑞身后好让他靠的舒服些,说:“我叫个车把咱俩的车带回来,你别走,我很快就回来。”
许瑞坐在床上,问他:“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去拿我的吧,密码是0728。”
项越说了声好,冲到许瑞房间里打开手机准备叫车,余光瞥见许瑞床上摆着的两个印着小百合花的枕头。他思考两秒钟,果断把许瑞床上的枕头也顺上了。
一个人睡,要两个枕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