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她要是先斩后奏呢,直接订好了拿回来,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你想多了。”
徐若雨说,“订这些东西要动班费,李芸肯定会提前在班里说。”
她看了眼低头趴在桌子上看书的许瑞,说:“都回去吧,一会儿上课了。”
项越也朝几个男生摆了摆手:“赶紧滚。”
“妈的,”他把后排的窗户打开,让微风从窗户外灌进来,笑着跟许瑞说,“你说李芸是怎么想的,她真不知道绿帽子是啥意思吗?”
许瑞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他转着手中的中性笔,笔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最后一排的这个位置,下午这段时间总是布满阳光。
“绿色啊,”他慢悠悠地说,“多青春,多洋溢。”
“青春个鬼!”
项越把凳子踢到窗户边,斜坐在上面,倚着墙,伸着腿,一副要死不活的闲样。
他对许瑞说:“全班戴着绿帽子上去大合唱,其他班的人能笑到明年校庆,白衬衫不好吗?小裙子不香吗?非要整这么个行为艺术……”
许瑞问:“你喜欢小裙子?”
项越道:“我喜欢白衬衫。”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许瑞穿白衬衫呢。
他同桌天天就那几件套,丑了吧唧的套头毛衣配校服,他就没见过许瑞有精心打扮的时候。
他一个gay,还没他一个直男爱打扮。
草,不对。
他现在也是gay了。
项越想着,忽然对着许瑞的脸痴痴笑了几下,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变态,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许瑞:“……”
神经病。
我再忍你一下午。
说是忍一下午,
许瑞这一下午忍得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第一节课,李芸开始讲课之前跟班里的同学商量了一下下周校庆的事,绿帽子提议被全班同学一致否决了。
后排的几个同学开玩笑说还没谈恋爱呢就戴绿帽子,不吉利。
气得李芸差点没拿黑板擦扔他们。
讨论半天,最后也没讨论出来到底要穿什么上去表演。
项越在后面喊了大半天白衬衫,愣是没入李芸的耳朵。
李芸表示,既然想不出来,那绿头绳绿帽子方案暂时保留。
下课之后,过来问了两句许瑞的伤,又说这回班里边儿没人报节目,让许瑞准备准备下周五上去弹钢琴。
许瑞刚想以自己崴脚不方便为理由拒绝,旁边突然发出“咣当”一声,项越直接蹿起来把椅子都带倒了。
“行啊!”
二百五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正好我也会弹,我跟许瑞一起报。”
许瑞:?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更何况,他其实压根不会弹钢琴。
“那个……李老师,我其……”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芸自动忽略他,拍了拍项越的肩膀,笑着说:“知道主动为班级做贡献,咱班就靠你俩了。”
去年中秋晚会,全校就他们和二班只有一个节目,人家有的班又是小提琴又是吉他又是小品表演,他们班就一个钢琴,但好歹拿了个第二,她也不算太丢脸。
她不怕丢脸,只要二班那位比她更丢脸就行。
今年倒好,一个报名的都没有。
二班还有个吹葫芦丝的,那葫芦丝一吹吹两年,学校有什么活动就上去吹一吹,连评委都夸听腻了。但人家好歹有啊。
项越板正身子,做了个立正的动作:“保证完成任务!”
许瑞:“……”
犯中二病能别带上他吗?
“李老师……”
许瑞不想勉强自己,他跳了几步追着李芸到走廊上说,“我其实不会弹钢琴。”
李芸推了推眼镜,说:“你去年不是弹得挺好的吗?”
许瑞沉默了一会儿,他该怎么说?说自己去年其实是假弹的,他只是为了陪夏一鸣才上去在钢琴前面坐了半天,其实连看谱子都困难?
“我不方便走动,没时间去排练。”
“没事儿,”李芸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办公楼有电梯,你俩下周抽两天熟悉熟悉那儿的钢琴,弹得不好也没事。”
说着,抱着书小跑着往办公室跑,生怕后边的瘸子追上她。
许瑞回到教室,项越正坐在座位上跟徐若雨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一副要把班长吃了的模样。
徐若雨手里拿着他的作业本,问:“你确定你俩都报吗?”
“嗯,”项越黑着一张帅脸,余光瞥见许瑞仍站在走廊上发呆,心里那点酸味儿越嚼越烂,越品越伤。
“你报上去就行了。”
第二节是化学课,项越上得最认真同时也是最折磨的课。
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听王老头讲了一会儿,越听越心烦,不自觉托着腮帮子盯着许瑞的侧脸看。
一副大饿狼盯上小白兔的流氓样。
许瑞烦不胜烦,像那天在早餐店里那样,握着笔对着项越:“再看戳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