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骨折,韧带有些撕裂,不严重,我给你开点止疼药。”
项越站在许瑞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听医生依旧啪嗒啪嗒在电脑上不停敲着。
“西边两公里外有个小建材市场,带你哥去那儿买个护踝,小几十块钱。”
他把单子递给项越,见项越还站着不动,问:“还有事吗?”
项越问:“不用拄拐杖吗?”
“可以拄啊,”医生转了转身下的椅子,说,“他那只脚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走路了,有拐杖就拄,好得快。”
“没什么注意事项吗?他大概多久能好啊?”项越捏着拿药单看了一眼,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庸医。
什么叫可以拄,不问就不知道说吗?
“注意少走动就行,不过你们不是还在上学吗,你多送送他。多久能好我也不能保证,过两三个星期再来一趟,到时候再看吧。”
他靠在椅子上推了推眼镜,项越扶着许瑞起身,看着那盒五十二一盒的止疼药,越看越觉得心烦。
妈的,老医生就这毛病,有些东西不问就不说,后边又没人排队,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看在你头发都掉光了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了。
项越和他一起下楼,问:“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给你买东西?”
许瑞没什么胃口,先去买东西还是先去吃饭都行。主要看项越。
他问项越:“你饿不?”
“还好。”早上吃了鸡蛋手抓饼还有玉米糊糊,项越现在其实还不咋饿。
“那先去买东西吧。”
许瑞指了指右手边的取药窗口,蹦了两步靠在大厅的柱子上,说:“我在这儿等你。”
快到饭点了,一楼大厅里人依旧不少,许瑞没脸单脚蹦着给大伙耍杂技,等项越回来后主动搀着他的胳膊,说:“早知道把家里的拐杖带回来了。”
他也不用跟个瘸腿兔子一样在这儿蹦跶半天,看着怪傻逼的。
项越抬手揽着他的腰,说:“靠,你忘性还挺大。”项越也抬手扶着他的腰借力,俩人互相搀扶着走到项越停车的地方,项越把充电器从插座上拔下来,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你在门口等着我不得了吗?”
他把车推出来,说。
许瑞也一愣,说:“我在门口等着你不得了吗?”他干嘛瘸着腿跟着项越一块儿绕大半圈过来骑车?
犯二吗不是?
他扶着项越的肩膀跨坐在电车上,稳了稳身子,说:“跟你呆久了,犯二了。”
二百五经不起心上人骂,赶紧给自己正名:“靠,我哪儿二了?”
“哪都二。”
“瞎说,”项越等许瑞坐好,拧动车把带着他慢慢骑着走,“我真二起来的时候你还见识到呢。”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靠,忘了导航了,我不知道商场在哪。”
“我知道,”许瑞在身后嘲笑他,“现在见识到没?”
项越停在柳树地下等红绿灯,抬手摸了一把垂下来的柳条,闷骚地想:早晚给你见识见识老二。
他光想了想,这骚话都没说出口,脸上蹭地一红,把自己臊着了。
建材市场离这儿就两公里,拐几个弯就到了。
跟医生说的一样,很小,在一个热闹的小巷子里,小到都不能说是市场。
巷子口中了两棵大柳树,项越把车停在停在柳树边上,对许瑞说:“别下来了,在这儿等着我。”
“等下。”许瑞往车座子前蹭了蹭,把书包从挂钩上取下来,掏出来一百块钱塞给项越。
那意思,不言而喻。
“行吧。”
项越深知许瑞为人,他要是花自己的钱给许瑞买东西回来许瑞指不定怎么跟他翻脸。
再说了,也不值当。
这里的大部分店面都很小,很多东西堆在地上,或者放在门口的纸壳箱里,有的地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项越随便找了家店,就跟老板提了句崴着脚了,老板就说知道了,扭头回到店里扒拉两下,找出一个塑料包装的护裸。
看着就质量堪忧。
项越看了一眼,问:“有好点的没?”
老板言简意赅:“有,贵。”
“要好一点的。”
“六十。”老板又拿出来一个纸盒包装的,一手递给项越,一手接过他手里的红彤彤的一百块钱。
他低着头在腰间的军绿色包里翻了翻,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数出四张,两只手把钱捏平了,递给项越。
“找你四十。”
项越回到巷子口,站在柳树地下把包装盒拆开,看了眼上头的说明书,学着上面说的把护裸打开,曲起一条腿蹲在电车旁边抬手去拉许瑞耷拉着的左腿。
许瑞稍微往后躲了躲,问:“干嘛?”
“你说干嘛?”
项越扯了扯许瑞的腿,让他左脚轻踏在电车前面,脱了鞋,把护裸戴在他脚上。
“早戴上,少受罪。”
“那你也不用在大街上戴吧。”
许瑞嘴上说着,却没再往后躲。
项越勒着护裸紧了紧,仰着脖子对许瑞说:“今天晚上我还去你家行不,再给你敷一晚,消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