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在这场毒药战争里扮演着非常尴尬的角色,这也是张海客很受忌惮的原因,他扮演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我,而是齐羽。
四十年前,有人根据骨相推测出了我成人的长相,做了一些人皮面具,齐羽在需要外出露面的场合,戴上了它,又在进入送葬队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从此所有人都认为他返老还童了,这其实是一个活广告的意思,殷式企业和他背后的赞助商,因此不敢对与齐羽有关的任何人轻举妄动。
在张家人眼里,普通人的四十年虽然短,但足够他们做很多事,因此他们参与了真正的置换,真的齐羽则从这个计划里彻底脱身,从此我成了这个神话的中心点。张海客作为知情人,应该有某种方面的保证,比如保证我即使被置换也不会死,并且给出了证明,闷油瓶于是答应他,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长大,他则使用齐羽的身份和我的名字进入研究所,逐渐掌握了殷式企业制作毒药的证据,从而搞垮整个机构。
但他们应该想不到,在殷式企业倒闭的六年后,我因为虫毒催化身体强行置换,真的变成了孩子,不得已,几个人带着我,把当年的局再做了一次,希望能让我变回原样。结果看来,应该是失败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幼小的手,就觉得荒诞无比。
事到如今,我只能笑话自己,无论过了多少年,都始终会因为自己这点善念,被拿捏在恶人的手里。但是仅凭这点打击,还不足以让我放弃自己的原则,我立刻询问闷油瓶,会如何处理这家医院。这栋建筑依旧在执行置换命令,残余的殷家党羽,还在用邮件吸引那些无辜被置换的人,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我不希望这栋吃人不吐骨头的房子继续助纣为虐,然而闷油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不是他们选择了这栋房子。”闷油瓶看着我,淡淡道。“是这栋房子选择了他们。它一直在,在所有的时间里,我们无论如何破坏它,它都会恢复原貌。”
“这栋房子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