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怎能给人做牛做马?这小白脸分明是不想给他半点活路!
顾殷久咬牙切齿:“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这人怎如此可恶!”
苏扶卿嘴唇微勾,似乎对顾殷久目前的处境十分满意,“当然,你可以拒绝。”
山路崎岖不平,不知是否是驾车小厮有意为之,马车愈发颠颠倒倒跌跌撞撞,顾殷久胃里翻江倒海,只觉肚里的酒都要与黄汤混在一起了,着实难受。
他实在受不了了。
“喂!”
苏扶卿再次勉为其难地瞥了他一眼。
顾殷久终是妥协,扯了嗓子大喊:“成交!老子说成交!”
“快让我下去!!”
顾殷久瞪着他,心道:等解开绳子他定一骑绝尘,不管以往跟这人到底有过何种纠缠,他也绝对要跟这人老死不相往来!
顾殷久咬牙,突然心迹一动,试探性地问:“不放我下来也行,你把解药给我。”
苏扶卿放慢马匹速度,面色跟语气一样冷,“给你解药然后你再溜掉?”
眼见套话成功,顾殷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无限悲愤。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喊道:“你真的给老子下药了!”
“你明明说过不喜欢耍花招的!”
这人小小年纪就这么阴险卑鄙,想当初他这个年纪时,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
“我是说过。”这人在他质问的目光下,仍然泰然自若。
“那你怎还如此!”顾殷久咬牙。
“我的意思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花招。”
苏扶卿四两拨千斤,神态自若,淡淡道:“没说过自己不会。”
顾殷久:“……”
苏扶卿见他一脸认命相,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带着些许笑意,开口说道:“瞧你态度还算诚恳,索性放你下来。”
顾殷久挣扎着挪近,眼里闪烁着亮光:“真的?那快点给我松绑。”
苏扶卿下了马,优雅地朝他走来。
顾殷久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他清了下嗓子,连连摇头拒绝:“那还是算了,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喂喂喂,你干什么!”
锦衣不饰坏心肝,顾殷久只叹上天空予他一身好皮囊,为人怎的如此不讲道理。
虽松了绑,可这厮竟是用白玉缠丝把他的手紧紧捆着,将他拴了,牵着他走在前面。
顾殷久感觉自己是被带出来遛弯的,就差没叼着骨头了。
丝线柔韧,倒是不疼,不过双手被拴在身前,叫他怎的用力都撼动不得,而细丝的另一端被苏扶卿系在剑柄上。
幸亏路上没什么人,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屈服。
绝对以死相抗,绝对!
“噗嗤-”
顾殷久脸上五颜六色甚是精彩,驾车小厮忍不住用怜悯的眼神瞧他,忍不住偷偷窃笑。
顾殷久正费力与手上之物作斗争,那小厮劝道:“这可是冰蚕丝,你怎么折腾都不会断的。”
顾殷久愣了下。
这小白脸居然用冰蚕丝来绑人?
此物源于南诏,冰蚕母与天地同寿,需沉睡百年苏醒后方吐丝织茧,其丝虽纤细却坚韧无比,不惧水火,千金也难买一寸。
因着丝线透明,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虽触感柔软,一旦输入主人灵力,便是削铁如泥的法宝,杀人无形的武器。
看来那日在李府时,这人便是用这东西折了那汉子的刀。
顾殷久慢慢吞吞,时不时的还要被扯上一下,勉强才跟上步伐。
离他最近的小厮见顾殷久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悄声对他说:“我家公子向来一言九鼎,你再惹他不高兴,恐怕还会吃不少苦头。”
说到一半,小厮突然感觉到前方投来的视线,赶紧闭上嘴巴。
顾殷久正要回话,手却被往前的力度勒了下。
见前方人闲庭信步,他登时怒火中烧,“你家不是名门正派吗?怎的你做事反倒像是□□贼匪!”
苏扶卿神色浅淡地回道:“我做什么了?”
“还好意思问,名门正派就应该做事堂堂正正,你怎能在我饭菜里下药?”
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反问:“我何时在你的饭菜里下过药?”
瞧这义正词严的,说得跟真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真无辜呢,顾殷久自是不信,质问道:“还好意思说没下药,那我灵力怎么没了?”
苏扶卿淡声道:“那药可是你自个偷着吃的,我何时强迫你了?”
这厮虽然卑鄙狡诈心狠手辣,但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人。
不过,他什么时候偷吃过药了?
顾殷久微皱眉头。
苏扶卿见状,唇角微勾,似是心情好了。
好在方才那小厮大发慈悲,告诉了顾殷久真相:“公子说了,你若要跑,定是顺手牵羊,偷点上好的酒酿,所以早让小的在酒里加了些料。”
顾殷久虎躯一震,“什么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