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殷久看着常平走出了门,后面的情形就看不到了。
如果金丹内的记忆属实,那么妖蟒便是常平,而他试图复活的,正是常安。
五年前……顾殷久想起老汉的话,或许那场瘟疫并非魔渊暴乱所致,而是与常平的所作所为有关?
顾殷久想着想着就迷糊到了半夜,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立马清醒了。
“苏公子?”
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顾殷久往山洞内走去,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只见苏扶卿倚在石壁上,嘴唇血色尽褪,长睫如同破碎的蝶翅虚弱颤动,似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顾殷久吓了一跳,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你怎么了?”
苏扶卿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死死攥着一样物事,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由于过于用力,伤口迸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缓缓洇开。
顾殷久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脸上甚至闪过一丝不悦。
无奈之下,顾殷久只得放弃。
被这么捣鼓了几下,苏扶卿总算缓缓睁了眼,神情似是迷惘。
不过很快他便清醒过来,立马别过头去。
顾殷久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喔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手不要抓得这么紧,伤口都裂开了。”
苏扶卿这才松开了手,顾殷久发现他攥着的竟是一只荷包。
顾殷久挑眉道:“谁送你的?这么宝贝呢?做梦都得抓着。”
苏扶卿依旧不说话。
顾殷久伸手按在他的腕上,触手一片冰冷。脉息时隐时现,明明是活人,却冷得像块冰。他拨开苏扶卿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他之前也问过苏扶卿体内的寒气从何而来,可这老兄要不就缄口不言,要不就答非所问,被问得烦了,索性冷笑着丢下一句“你自己忘了,就自己想起来”,顾殷久便不敢造次。
苏扶卿明明面上已是颜色若雪,却偏要逞强:“我怎样都不关你事。”
他一把推开顾殷久,闷哼了声,随即喷出一口血。
顾殷久险些跌了个屁股墩,又惊又怒:“都什么时候了!还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都这鬼样子了,这家伙竟然还在怄气,看他这副模样,想必已是独自忍耐半夜,偏偏不肯叫醒只有几步远的他。
顾殷久有种想把人揍一顿的冲动,不过他克制住了,他不和病号一般见识。
苏扶卿本就如玉似雪,如今唇上染血,如同雪上红梅一般,他伸手推了顾殷久一把:“走开,不需要你管。”
顾殷久实在没心思欣赏美人,再次抓了他的手腕,骂道:“谁想管你,真当自己是跟葱啊!老子本来逍遥自在,你倒好,无缘无故把我掳走,还给我下药!你苏家二公子要是死在这里,我还不得被你们苏家庄追杀到死?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不管不顾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后,便见苏扶卿眼神锐利如刀,狠狠瞪着他。
顾殷久毫不退让,冷冷道:“老子先把话撂在这,你要是可怜巴巴地死在这里,咱俩就此分道扬镳,老子就当没你这个人!”
“你……”
苏扶卿蓦的喷出一口血,眼圈都红了。
他瞪着顾殷久,咬牙道:“你滚,我死都不需要你可怜!”
见他气得呕出淤血,顾殷久心中一喜,趁机封了他的穴道,抱住他,嘴上却不饶人:“就你这脾气,谁稀罕可怜你!我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你再生气也没用!你自己明明记得,却偏要当个闷葫芦,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