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顾，你回来了？”风无涯笑道，“还带了人回来。”

风五叔拱手，恭敬地道：“拜见阁主。”随后介绍道，“这是阿离，一路跟随我从京都回到山门，还望阁主将其收入门下。”他接着对离城道，“阿离，还不跪下，拜见阁主。”

“阿离拜见阁主伯伯。”说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阿离，快起来吧。”风无涯的声音温和平缓，听着令人如沐春风，“你们都坐吧。”

风五叔行过山门礼节后，改口道：“师兄，阿离刚满十三岁，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不知是否能收入御灵阁。”

风无涯向离城招了招手，温和地道：“阿离，来，到我这儿来。”

阿离走到风无涯跟前，拱手道：“阁主伯伯，还请收下阿离。”

风无涯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腕。离城感觉一股暖流从手腕处缓缓浸入，顺着经络向上流动。他不敢动，也不敢吭声，只能屏住呼吸，任凭暖流行遍全身。

风无涯放开了手，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这孩子的身体里为何有两股不同的精气，其中一股非人之气，却互相融合了。”

风五叔不敢隐瞒，将离城的身世及二人途中所历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风无涯叹道：“想不到你们居然遇上了得道的大妖，还机缘巧合地治好了阿离的病，也算是一段奇缘。”

“师兄，你认为那妖的道行修到了何种阶段？”

“肉身湮灭，精魂不朽，大道已成。”

“那岂不是成仙了？”风五叔诧异地道，“它为何还留在山中，说仍在修炼。”

“未知。”风无涯摇了摇头，“或许世人理解的仙道与彼之仙道不同吧。”他想了想，说道，“阿离资质尚可，入阁不难，只是出身官门，师尊未必同意。”

“阿离虽是侯门之子，但聂家已然不在了，他纵然学得一身绝技，也绝无可能为朝廷效力。”

“宗门寥落，今非昔比，师尊自有他的考量。”他摸了摸胡须，问道：“阿离，你说说，为何想入山门？”

“阿离想学本事，日后斩妖除魔。”

风无涯笑了笑，“此话当真？”

离城眼珠子一转，可怜巴巴地道：“阁主伯伯，阿离家破人亡，已经无处可去了。”

“还有呢？”

离城见风无涯笑容可掬，目光清亮，一脸通透，只好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阿离想学本事，找到哥哥，替父亲翻案，为家人报仇，替族人雪恨。”

风五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呵道：“阿离，休得胡言！”

“嗯。”风无涯收了笑容，沉思了片刻，说道，“罢了，五顾，你带阿离去见师尊吧。”

“师兄，你愿收阿离入门？”

“凡弟子入门，须见过掌门师尊，惟有他允许，方可入我阁下。”

风五叔松了口气，道：“师兄愿意收下阿离，想必师尊也不会反对。”

“难说，若是阿离将刚才那番话去师尊面前再说一遍，或将身世如实相告，师尊未必应允。”

“师兄的意思是？”

“我有何意？”风无涯微微一笑，道，“去吧，我让陌儿陪你们走一趟。”

陌云站起身来，拱手道：“弟子领命。”

几人前往天水落月阁的路上，风五叔问陌云：“阁主的意思可是让我们隐瞒离城的身世？”

“不知。”陌云淡淡地回道，仿佛此事与他无关，或者说世间之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离城见风五叔忐忑不安，道：“五叔，我听阁主伯伯的意思是要我隐瞒身世和想法，等见了师尊，你就说我是普通的农家子弟，家里遭了强盗，为你所救，接着就将我带上山了。”

风五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问陌云，“陌儿，你说呢？”

“随你们。”陌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