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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取到安置费，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钱塞给了刘院长和方芳。

她嘱咐她们，“出门在外不要相信任何人，财不露白，别叫有心人惦记上。”

已经有百姓陆陆续续地结对出城了。

越早出城越好，楚婉催着两人尽早上路。

刘院长和方芳在楚婉的催促下，带着一个装着干粮的小包袱上路了。

楚婉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燕京城门口。

楚婉转身往军营里去。

这是说好了的，报了名的人，都要在日落之前入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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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进入军医队伍，令人惊讶的是，那里不止楚婉一个女医生，还有个叫宁落的医生。

楚婉认识她，她是仁爱医院的主任医生，医术非常高超。

据楚婉所知，这位宁医生家庭幸福美满，怎么会贸然来参军呢？

似乎是看出楚婉的讶异。

“我家人前天都没了。”

平静的话语下藏着狰狞的伤口。

楚婉没做声。

只是跟着宁医生一起在军医所，练习医术，准备医用器械。

几日后，燕京的百姓陆陆续续都撤走了。

华国的军队也已经集结完毕，扶桑国的军队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

终于，在民国三十四年的秋天，最终的决战爆发。

楚婉在临时的军医所中，外面炮火震天，战火连绵。

不断有人将受伤的军人送到这里，楚婉一开始看到这样惨烈的军人，还有些害怕。

到最后，楚婉只剩下麻木。

楚婉知道，所有参加这场战役的人包括自己，最后会全部战死，她只希望他们的死亡能够能够为国家多争取一点时间。

到了傍晚，战事终于可以暂时休止。

楚婉和其他军医轮流休息。

楚婉扒了一口饭，就回到军医所，跟别人换班。

她一个个地给这些病人换药，检查他们的体温。

闷热的小屋子里，全都是这些病人的闷哼声。

楚婉歪在桌案头，也睡着了。

她太累了，现在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夜安静下来，几个军人从外面进来。

楚婉听到声音，以为又有病人送来了，她一激灵从案头爬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有病人来了么？”楚婉揉着眼睛，对着来人问。

“不用急，不用急，是蔺先生过来看看伤员。”

来人赶紧对楚婉解释。

“哦，你们看吧，能治疗的，暂时都稳定住了，不能治疗的……”

楚婉的未尽之意大家都明白，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蔺柏洲在楚婉的脸上停顿了一瞬，接着就进去探望伤员。

伤员大多都受了严重的伤才被送到这来，轻伤根本不用来，这时候药物很珍贵，受伤的人又多，轻伤都不能算伤了。

蔺柏洲和醒来的伤员说话，说给他们明天送点吃的用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伤员都摆手，大家都知道现在前线多么胶着，物资很珍贵。

“把吃的都送给还能战斗的兄弟吧，我们这些人不用救了，救了也没用。”

几个伤员发自肺腑地说。

蔺柏洲摆手，“这些事你们不要管了，好好休息吧，以后好了照样上战场。”

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场战役，敌我实力悬殊。

早一刻，晚一刻罢了，他们注定是都要死在这里的。

既然蔺先生不想提，这些伤员也不说了。

大家都不愿意说出那个在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