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忽略他们一开始就没说什么具体要求的事。
反正错不在都满。
我:“你还记得人家叫什么名字吗?”
都满回忆了一下,神色茫然,不确定地说:“……孔雀?”
以我匮乏的记忆,我还真不记得有叫孔雀这人的。
管它呢,我兴致勃勃地将百鸟朝凤施上充满祝福的灵咒,在都满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下挂到他的腰间达到咒成。
“这是绣……”他连忙要解下来。
我拍了他的肩膀浅笑阻拦,“以后再帮我绣一个就好。”
要是我一开始说让他自己绣一个他肯定不会这么用心绣一个成品出来,只是没想到现在的成品会这么用心。
与我呆了这么久明白我是什么用意的都满停下手,委屈地瘪了瘪嘴后,说:“下回我绣的你一定要戴。”
我颔首,单手抚摸趴在膝头的小白身上,我想,
往后的日子应该是活蹦乱跳有趣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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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动物随便喂点仙界的草木就能延长寿命。
自都满回来后,我平凡的生活又陷入到了鸡飞狗跳的状态中。
现在我是看的那个人。
可能因为都满薅过的鸟类太多了,鸟儿口口相传,将都满在江湖上都传得有名起来。我们有钱再次跑外边闲逛的日子,已经看过不下三回都满被化形成人的鸟,更甚者还有偏远传说身披羽毛,能飞不善走的羽民国人找上来踢馆子的生活。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毫发无伤。
于是我们带着小白,去淌八卦绯闻中传播的危险之地玩玩,偶尔还能跟师门出身的弟子们同游一段路,同涉一段险。蓬莱已经逛够的我们跑去同在东海之上的流波山上闲逛。
顺带完美践行当初在人间跟都满约下的决定。我救人,他伤人,赚取一大笔不义之财。
我颠了颠手中荷包的重量,被满意到的笑得眯起了脸,“果然当土匪是最快乐的事情。”
当土匪黑吃黑更快乐了。
现在做人唯一的良心是不对老实人认出手,那就只能苦了那些原本就想下黑手的人了。
我愉快的与都满击掌。
小白一路上与我们狼狈为奸,吃了仙草后已经超过原有寿命的活到了二十岁还能活蹦乱跳的。见证我们涉足危险而懒懒倦怠的呆在我怀里等待解决,偶尔还能配合的演个戏卖个萌,我们一同游历在人间不曾见过的风景。
它喜欢舔舐自己的毛发,偶尔喜欢□□我的手指。大多数的时候,比我还高傲的将我当做代步工具黏在我身上,让我赶路,自己悠哉的趴在我肩头看风景,摇晃尾巴。都满抱它还不乐意的要蹬人家。
但更多的是喜欢顺应自己身体的本能,来勾搭我只是因为我好看,我是旅途,它喜欢顺应自然。
似乎是知道神界的仙草会有长寿作用后,它压根不碰神界的吃食。
像普通的凡间猫咪,又似非凡的常物,选择跟随我,又不眷恋长寿,只眷恋自己。活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五十年后,一点也不知道留恋的在我们抵达瀛洲的某一日背着我们出了门离开。
我在客栈安安静静地等待了一天,也不见得它会回来的痕迹。
然后我们没再逗留,相识一场,我们用黄沙堆了小土堆,当做衣冠冢。
风一吹就散了。
有了五十年的陪伴故事,可我对这种离别没有太大的感伤。
我望着漫天飞舞的风沙,被玄鸟的温火浸泡过身体后,似乎能格外敏感地感知到空气中的热意黏附在体表上。
我伸出手指与无形的空气相触,无形的情感消磨于此,我鬼使神差地说:“我们得去趟人间。”
“好。”
都满永远满足我要求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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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所知的通道都有人把手,这回还是属于偷偷下凡,不可能走梅山,所以我们去了一开始上来的路径。
我们回到了蓬莱。
抵达迷雾森林前,我同都满说自己先进去,他过一刻钟再进。都满虽然疑惑,还是听从的在外边蹲守。
我起初是从容的在森林里走了一段路,确保回头见不到身后人的景象,我又环顾四周,周围静谧的只有森林自己本身的声音。
目视前方。
我深呼吸一口气。
三、二、一
我摒弃端庄,肆意向前奔跑,飘逸轻薄的裙摆在我腿间摆动,碍着我的奔跑描绘好看的波浪。因为奔跑,耳边的风轻柔又畅意自由,吹起我未挽起的发丝,带着我跑过的路径将鸟群惊得飞起,一阵兵荒马乱。
我笑自己给森林带来另类的热闹。
为什么要提前进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放都满来我肯定跑不过他。
我在惊慌中带着顽劣笑意地跑到了曾经到来的位置,站在庞大的古树前与它遥遥相望。
仿佛能透过现在的参天模样窥见生命昔日弱小,不逊,挣扎着生存长大的过程,未来不可得知,往路已经定下。
我大概是有点羡慕小白的,它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生死。
伴着一阵风吹的沙沙音,都满也跟着到来。
我们穿过光怪的时光与色彩,转眼间抵达了登葆山。
下山之后见识到了人间又是一趟翻新。
这回我没想到会有一个小姑娘上来搭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