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和之前你塞我手上的那只很像?”
傅泽桉听见声音偏过视线看着她,思绪运转片刻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之前家居市场那次。
他轻轻点了点头。
姜早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放在不远处的餐桌边,接着说刚刚的事:
“说起来还挺巧的,这只是我小时候一个很好的朋友送给我的。我上次在你们面前也提过,你还记得吗?”
说到这儿姜早的语气带着些许失落,
“就是好久没和他联系过了,也不知道他后来过得怎么样,还有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失重感在一瞬之间席卷傅泽桉全身,他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握住,整个人顿时喘不上来气,他的呼吸声不自觉地加重。
他两只手握住姜早的肩膀,认真看着她:
“姜早,其实……”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傅泽桉的说话声。姜早拿起鞋柜上的手机,朝傅泽桉示意后接了电话,是沈芸打来的。
“早早,妈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你爸他……”
姜早脸上的表情一滞,仔细等着沈芸接下来的话,却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姜毅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很清楚,说话的人应该在离电话比较远的地方。
“都跟你说了别和孩子说!”
话里有责备意味。接着又听见沈芸说什么次次都瞒,她是你女儿。
姜早脑子里闪过好几种严重的情况,生理性泪水已经溢出眼角:
“妈你快说,爸怎么了?”
垂落腿边的那只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很温暖。傅泽桉的另一只手绕到她后背轻轻拍打着,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她没事、没事。
“最近你爸的腰老是痛得他半夜睡不着觉,我今天就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他脊柱上长了肿瘤。”
沈芸的声音越来越轻,声线越来越颤抖,到最后一直压住自己的哭腔。姜早听出来了,她不知道这个病有多严重:
“妈,医生说是良性还是恶性了吗?”
“是良性。”
姜早顿时松了口气,不是恶性就好。但一想到是肿瘤,她还是害怕得忍不住发抖。可她知道她必须先安慰沈芸,现在整个家只有她了:
“没事的妈,只要爸积极接受治疗,一定能痊愈的。”
“妈,我过两天有个很重要的比赛要参加,比赛一结束我马上回去。这几天你一定要看好爸,别让他再去工作了。”
又聊了几句,姜早才挂断了电话。
她低头看着那只一直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颗滚烫晶莹的泪珠滴在傅泽桉的手上,他将面前的女孩拥入怀中。
姜早靠在他怀中哭出声来,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衣。傅泽桉心疼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
哭声渐渐变小,姜早没忘记要请假的事,从他怀里起来:
“傅泽桉,比赛结束我要回家一趟。”
傅泽桉伸手抚摸她哭红的眼睛,轻轻点头: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这下姜早的哭声彻底止住,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你还要管嘉莳呢,我自己去就行。”
傅泽桉抓住她表示婉拒的手,轻声说:
“未来岳父生病了,我怎么说都得去看望。”
如果换到往常,听他说“未来岳父”姜早肯定会立马反驳说谁要嫁给你了。但是现在,姜早抬头望向傅泽桉。
说这句话时的他很认真,他的神情让姜早的心顿时像是陷入了云朵里一般。
她感受到自己的鼻子再次酸了酸,眼前人的面孔变得模糊起来,原来是她的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水汽。姜早敛下眼睫,几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终于笑了。再度抬起头
“谢谢你傅泽桉。”
傅泽桉伸手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水,语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好啦不哭了,肚子饿了没,我去做饭。”
姜早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闹了这么一会儿确实有点饿了,她乖巧点头。
傅泽桉负责做菜,姜早就负责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姜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拿起一把菜刀对傅泽桉说:
“洗菜、切菜、择菜这些都可以交给我。”
最后两个人配合着做了三菜一汤,香味飘得整个厨房都是,姜早把菜一盘一盘端在餐桌上放好。然后好好坐在椅子上等着傅泽桉把最后一个汤端来。
傅泽桉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温馨的小家里打着灯光,餐桌上放着自己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菜,餐桌前坐着正等着自己来吃饭的自己喜欢的人。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生活才是他一直憧憬和向往的。而不是傅家那样虽然给予他很好的条件却把他规划在条条框框里的令人窒息的生活。
他忍不住露出笑容,内心洋溢着满足感。
吃饱喝足收拾好碗筷后,姜早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下起了大暴雨。
虽说傅泽桉是开车来的,但暴雨天的夜晚出行总归是不太安全。姜早心里纠结再纠结,手无意识地捏着睡衣下摆的毛球,不敢看着他:
“不然……你今晚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