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秋季,圣殿外种植的梧桐纷纷吹落一地的叶子。尤安踩上上面,发出“沙沙”声,有质感的回弹,像踩在棉花。
尤安很享受万古大陆和原世界想象的一面,漆黑的夜幕下,白日会在空中跳跃的元素之力也纷纷落在地面,也陷入沉睡般不发出光芒。
转过圣池的雕塑,墙角蜷缩着一个人。
尤安的脚步滞住。
试问,漆黑的夜晚,只身在外的配角,天时地利人和的寂静氛围。
越是靠近,尤安的心砰砰跳个不停,有种接开秘密的刺激。
难道是什么受伤绝世高人,逃离到圣殿寻求帮助,却在外晕倒?
尤安天花乱坠地想。
男主身边必有奇遇,作为小弟的自己也有碰到绝世高人指点迷津的机会!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戳了戳墙角的人,等了几秒,那人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反应。
“得罪了,”尤安将那人的衣袍揭开,手上传来浓稠的湿润感。
他捏了个法诀,眼前倏地燃起几团火焰,并不灼热,只是起个照明的作用。
在火光下,尤安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居然是莫德。
—— 而手上湿润的触感不是水,引入眼帘的是满手的鲜血!
尤安顾不得其他,只能扛起莫德,打算先把人送回房间。
所幸,和弟弟卢卡斯不一样,莫德的身高并不太高,只是普通的少年身躯,尤安尚且还能抗动。
哼哧哼哧地搬运完莫德,尤安的额头已经透出一层薄薄的汗。
他不是传统的药剂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莫德作为圣子能在圣殿受伤这件事情看着就不简单,他有自己的秘密,也不一定乐意被其他人知道。
他施了个止血咒和修复术,莫德的身躯旁缓缓环绕了一圈能量。
给他盖上被子,尤安才有闲心打量莫德的房间。
虽然原身和莫德互相爱慕,但他却从来没有邀请过原身来到自己的房间。
通体的格局和尤安的圣子殿并没有太大区别。
欧式的圆床,有流苏的吊顶高高悬挂,干净的桌椅整齐地摆放,仅仅只在床头放了几本书。
同样面积的空间,因为简略的布置,和尤安的房间比起来,略微显得空荡荡。
尤安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太多东西,莫德作为坎科尔家族的人,又有极高的天赋,他实在很难想到他需要什么帮助。尤安在写文章的时候,也不过是极力塑造男主伟大有魅力的形象,至于倒贴上来的小弟,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地形容为被男主霸气侧漏的魅力折服。
他本想再探查一番,突然一个淡粉色的水母挥舞着触手“啪叽啪叽”地从门缝钻了过来。
水母的身躯是胶质感的果冻,透亮的冰粉如同树林在阳光照耀下产生的丁达尔效应。水母果冻没有眼睛,却精确地转向尤安,迅速地迈着小步子飘过来。
这是最近赞瑟斯和尤安定下的水母信使,按照赞瑟斯的说法,是由法术变幻而来。
但每次和小水母接触,尤安总能感受到它人性化的一面。
比如现在,它正散发着凝重的不悦,触手卷成小石子般大小的拳头,冲着床上躺着的莫德挥舞,张牙舞爪地呲着牙似的。
尤安捏着小水母的一只小手,弹弹的触感,一直拉倒胸前,小水母还一动不动,虽然不高兴也没有挣脱尤安的手指,触手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粉色面条,在空中有韧性地扑腾了两下。
“好啦好啦,知道现在很晚了,我现在马上回去。”即使知道小水母只是单纯法术做成的信使,而没有生命。尤安还是宠溺地哄着。
只是小水母作为赞瑟斯的法术物件,如此不喜欢莫德,尤安愁地不行,法术产生的东西一般会反映主人潜意识的行为。
最终,小水母还是妥协地缩在尤安怀里,靠近心脏的地方,安静下来。
尤安一手捧着小水母,施法探查了一下莫德身躯的元素周转。
奇怪,这种顺畅的周转,人怎么还在昏迷?还不等他思索。
怀中的小水母扯了扯尤安的头发,无声催促,他只得轻轻掩上门先行离去。
......
赞瑟斯早早就在尤安房间等待他来,安静地注视着尤安。
尤安走到床前,把怀里的小水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还给赞瑟斯。
本来安分的小水母却扑腾个不停,用两根触手死死粘着尤安的手机,连粉色的伞帽都耷拉下来,其他触手也没闲着,嫌弃地推据着赞瑟斯,一点也没心软地用触手抽着赞瑟斯的脸部。
“它没事吧?”尤安有些担忧,法术信使向来亲近主人,可小水母这幅样子,仿佛回到赞瑟斯怀里极不情愿似的。
赞瑟斯面无表情地再次把挥舞到自己脸上的触手揭下来,狠狠一拽,水母终于承受不住地栽倒在他的手上。
他对尤安安抚一笑,解释:“法术有些不太充沛罢了。”
尤安狐疑地看着还在赞瑟斯手心扑腾的小水母,横冲直撞的样子可不像法术不太充沛。
尤安还想追问,赞瑟斯却抢先一步将小水母捏爆,一滩粉色的果酱摊在手心,缓缓被重新吸收回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