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谢蕴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从不信这段世间的鬼神之说,这“闹鬼”背后,这鬼神的背后大多都是由人捏造出来的。
谢蕴给了掌柜几粒碎银子,“掌柜不妨费费口舌说与我听。”
凌云站在一旁盯着谢蕴的一举一动,以防她做出什么小动作。
掌柜接过银子,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低声道:
“原是这青州首富苏家的千金苏婉,大婚前夜突然暴毙,尸首却在送葬途中不翼而飞。第二天,尸首竟然出现在义庄之中,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苏家报了官,可官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让苏家将尸首重新安葬。可没过几天,又有一位新娘在大婚前暴毙,尸首同样在送葬途中消失,第二天出现在义庄。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城里便传开了,说是阎王爷在娶亲,选人当他的鬼新娘呢!如今城里人心惶惶,谁还敢出门?”
谢蕴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闹鬼”之事,显然另有隐情。而千丝阁的人出现在这里,恐怕也与这桩“鬼新娘”案脱不了干系。
立在一旁的凌云看了眼天色,冷声道:“该回去了。”
谢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叹:这人真是块木头,无趣得很。她起身对掌柜道:“多谢掌柜的,我先走了。”
走出驿站时,谢蕴趁凌云不注意,在通讯标记处悄悄放了一枚卜卦用的铜板。
入夜,谢蕴坐在房中,忽听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哨音。她起身推开窗户,低声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从窗外掠入,单膝跪地:“朱雀拜见主上。”
谢蕴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青州?白虎可回去了?”
朱雀恭敬答道:“回主上,白虎已经将名册交给惊蛰。我们是接到一份神秘委托,才来青州的。”
谢蕴听闻有些不解,眉头微蹙,“神秘委托?”
朱雀点头:“那日有人在净芳楼的包间内留下一张字条和一匣金子。字条上只写了四个字——‘青州,谜案’。我们来此之后,便听说了‘鬼新娘’之事,与字条上的内容完全吻合。”
谢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听驿站掌柜所说,这些“鬼新娘”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尤其是首富苏家与知府关系密切。若她猜得不错,这“鬼新娘”案恐恐怕和这青州知府脱不了干系。
“你们可有查到些什么。”
朱雀微微颔首,“据探查回来的消息和千丝阁内对各地卷宗的留档,这青州知府怕与多年前的漕运贪腐案有关。”
原来如此。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和其他人注意安全。”
“是。”朱雀应声,随即隐匿在夜色中。
正在她想着如何接近这青州知府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戏谑:“不知谢阁主这深更半夜在干什么呢?”
谢蕴抬眸,见顾言蹊立于不远处。
她唇角微扬,指了指天空,语气淡然:“赏月呢。不知顾大人深夜来此作何?”
顾言蹊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轻笑一声:“不知谢阁主赏的是哪门子月?今夜无月,莫非是阁主臆想出来的?”
谢蕴抬头一看,果然天上乌云密布,连一丝月光也无。她却不慌不忙,淡淡道:“顾大人有所不知,心中有月,自然能看得见。若是心中肮脏不堪,又怎会看得见呢?”
顾言蹊听出她话中讥讽,却不恼,反而勾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不知阁主有没有兴趣查案?”
“查案?”谢蕴眉梢微挑,“顾大人因何觉得我会破案?”
“我若是说,这个案件与你手里那本名册有关呢?”顾言蹊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刀。
谢蕴听到名册,眸色一沉,忽的抬起头来,冷冷道:“顾大人知道的挺多。”
“都说了要合作,怎么能不坦诚呢?”顾言蹊缓步走近,声音低沉,“顾某自认为已经拿出诚意了。”
谢蕴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顾大人可别说,这同命蛊就是你的诚意。”
顾言蹊挑眉,狐狸眼微眯,笑意更深:“谢阁主不必如此。你只需知道,我们的目的相同就好。待目的达成,我自然会帮你解了这蛊毒。”
“顾大人怎知你我目的相同?”谢蕴冷笑,“就不怕我杀了你?”
“谢阁主貌似忘了,”顾言蹊语气轻缓,却带着几分威胁,“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谢蕴眸中寒光一闪,正欲反驳,却听顾言蹊继续说道:“谢阁主难道就不想知道三年前漕运案的真相吗?”
此言一出,谢蕴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虽转瞬即逝,却未能逃过顾言蹊的眼睛。
她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那便说好了,待漕运案真相大白,你给我解蛊。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顾言蹊看着她,目光深邃,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交。”
谢蕴压下心中情绪,转而问道:“现在这青州城内有桩奇事,不知顾大人可有听说?”
“愿闻其详。”顾言蹊语气淡然,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提及此事。
谢蕴将自己所知道的挑拣着说了出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顾言蹊的脸上。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说话、不威胁人的时候,倒也算得上俊美无俦。
顾言蹊听完,唇角微扬:“谢阁主好本事,在我的人监视下还能获得这么多消息。”
谢蕴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知顾大人有什么想法?”
顾言蹊目光幽深,缓缓道:“自然是去寻找背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