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听朱雀说你中蛊了?可还要紧?”说着惊蛰便想拿过她的手腕把脉。
谢蕴将手轻轻搭在惊蛰微凉的指尖上,目光温柔:"没事,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惊蛰不疑有她,只能点点头作罢,将手收回。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睛里映满了月光亮晶晶的:"阿蕴,你就这么信任我,将名册交给我,不怀疑我是有别的目的接近你吗?"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惊蛰在谢蕴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但她知道,谢蕴的眼底有一种诉说不尽的哀伤。只是她平日里,总能将那份哀伤藏起,用笑容掩盖一切。
谢蕴伸手搂过惊蛰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惊蛰,只要你入了千丝阁,就是我的朋友。哪有人对自己的朋友还疑神疑鬼的。"她转头看向惊蛰,眼中闪烁着星光,"能相识便是缘分,你说对吧?"
谢蕴早就知道了惊蛰是南疆人,只是她不说,自己也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尊重惊蛰的选择。
惊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她看着谢蕴的眼睛,渐渐弯成了月牙:"嗯。"
"我明天过会要去首辅府上,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那里寻我。"谢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惊蛰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铃,轻轻放入谢蕴的手中。铃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上面刻着繁复的南疆符文。
"这个你收好,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摇这个铃铛。"惊蛰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郑重,"它可以篡改人的记忆。"她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些:"但是只能用一次。"
谢蕴看着手中的小银铃,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符文。这只铃铛与顾言蹊在棺材中拿到的铃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顾言蹊的那只铃铛上没有刻任何东西,而这只铃铛上却是凤凰的图案。
"谢谢。"谢蕴点头,将铃铛收入袖中,转身消失在月色中。
青州府衙地牢深处,白珩捏碎手中信鸽。染血密信飘落烛台,火苗吞噬了最后一行小字:"九月十五,速速回京"。他踩灭灰烬,腰间玉佩突然发出脆响,他拿起腰间的玉佩盯着上面的麒麟纹发呆。
"大人,西厢房有动静!"寒江疾步闯入,却见白珩正对着手中的玉佩出神。灯影摇曳间,他手中的玉佩沾染上了丝丝血迹,那莹白温润的玉佩好似在吞噬着血迹,玉佩上刻的"珩"字浸在里面,宛如泣血。
白珩收起玉佩,快步来到西厢房。只见全身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鸦青面具的暗影卫指挥使寒鸦正擦拭着刀尖上的血迹。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砖。
"白大人来了,怎么处理人还处理的不干净。"寒鸦的声音冰冷,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寒光。
白珩不急不忙地拉出凳子坐下,笑容晦暗不明:"这不还有指挥使大人吗?"
寒鸦听到白珩的话,忍不住冷笑:"你还是留着这些话对太后娘娘说吧。"说完,他破门而出,隐入夜色。
寒江看着消失的人,心里有些担心地看向白珩:"大人,这回京之后岂不是有的受了。"
白珩摸了摸玉佩上的字,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顾言蹊回府后合上衣衫,静躺在床上,却听得脚步声渐渐逼近。忽的,他猛然睁开眼睛,拔出枕边的刀,寒光一闪,直接迎上来人的脖子。
来人反应迅速,身形一闪,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否则,这脖子早就身首异处了。
"顾大人这是做甚?"谢蕴抬手轻摸着脖子上的血迹,顾言蹊的刀锋利无比,轻轻一碰竟然划出一道血痕。
顾言蹊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
谢蕴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甩了甩,将屋里的灯都点起来。烛光摇曳,映照出她清丽却又带点妖艳的面容。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憋了回去。
"大人,你没事吧?"凌峰在外面使劲拍门。
顾言蹊轻咳一声,声音平静:"无事,下去吧。"
"是。"凌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待人走后,旁边响起谢蕴凉凉的感叹声:"顾大人这府上的侍卫,我来时不知道,我点灯了他却来了。看来顾大人府上这侍卫可真是白养的,不如我千丝阁的好。"谢蕴看着顾言蹊散下来的头发,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心中暗叹:果然男色误人。
顾言蹊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几分异样,挑眉道:"怎么,谢阁主深夜前来,就为了看看我府上的侍卫不如千丝阁的好?"
谢蕴这才想起来正事,晃了晃手中的名册:"我自然是有正事才来,要不然谁愿意来这破地方。"说完,她眼睛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顾言蹊这寝室真是简单得很,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再无他物,说出去都没人相信这竟然是当朝首辅陛下身边红人的住处。
顾言蹊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你这是破解出来了?"
"自然。"谢蕴得意地扬了扬眉。
顾言蹊走近谢蕴,烛光下,谢蕴才发现顾言蹊的脖子上竟也有一道血痕。
"你这脖子上是怎么弄的?"谢蕴有些疑惑地问道。
顾言蹊拿手一摸,竟有一道和谢蕴一模一样的血痕。他心中一凛,难道这同命蛊现在不止能感受到还能有一样的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