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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原来你名声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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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仙儿怎么也没有想到,郁恕君一个风光无限的御前第一大红人,连一百两的诊金都要他来付。

“你我师徒之间,何必讲究这些,待徒儿回京,这些银子都会还给师父的。”余毒未清,郁恕君看起来仍有些虚弱,他一头钻进了马车,再没有下来。

加上韩霖那五十两,一共一百五十两!傅仙儿总觉得郁恕君是故意的。可对着个病号,他竟束手无策。

顾渐深与他并排骑着马跟在御史台队伍之后,这一路他默默旁观,此刻忍不住打趣。

“傅仙儿,老马失蹄的感觉怎么样?”

傅仙儿没好气,他这个徒弟可比他自己当徒弟的时候混账多了。说话永远是发号施令般的语气。而且自己坐马车,让师父骑马跟在最后面,这要是放到以前,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这也罢了,傅仙儿也不是在意排场的人。最让他痛心的是那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都散了出去。傅仙儿只能自我安慰,本就是无根之财,也罢也罢。

他一番唉声叹气,直把顾剑深逗笑:“你白年长他几岁,他的心机手段甩你八百里。”

那边厢,韩霖一早才从昏迷中醒来,一醒来便听说郁恕君认傅仙儿做了师父,急得团团转,却苦于一早上各自都忙没有机会,这会儿实在忍不住翻身进了车厢,咕叨起了拜师之事。

“只是权宜之计。”郁恕君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听他絮叨了半天,才拍拍他的肩安抚他的疑虑。

韩霖依旧忧心忡忡:“此人虽然是个绝世高手,可在江湖上名声极差。我们与他萍水相逢,若他将来打着您的旗号,在外为非作歹可如何是好?”

韩霖的担忧不无道理,郁恕君披着大氅,神色里有几分淡淡的倦意,沉思道:“生死攸关,此刻就先不谈来日。那傅仙儿有无别的目的,也先暂不去管他。”

韩霖静静听着。郁恕君的目光越来越清明,嘴角的笑也越发冷冽:“钱东一别,是考虑到浙东水深,投石问路之举。为今之计,是要快速与冷无涯一行汇合,以免夜长梦多。今夜我要夜审水师,查个明白。”他顿了顿,一双精明的眼眸看着韩霖,“但观明州之行,便可知这一路必然凶险万分。有这样一位绝世高手在身边,并非坏事。”

韩霖听着不住点头,既然郁恕君已考虑了这许多,他便安下了半颗心,才赞道:“这位傅大侠,真是武功了得。昨日那些刺客,竟不能在他手上走过三招。下官早闻他的桃花扇功法精妙绝伦,昨日见他手上只是拿了一根树枝,也能将他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真是绝世无双的好剑法!”

昨日一役,郁恕君并未得见,听罢此言,他伸手探了探丹田,一股暖流如同回应他一般汹涌而出,在他体内四处游走。他记起傅仙儿的叮嘱,连忙闭上眼睛,默默修习起心法来。

这边厢,顾渐深也想起来昨日这一战。事实上,这还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见傅仙儿出手。一出手便让他刮目相看。

“你那什么剑法,为何不教我学?”

马队行的颇慢,傅仙儿松松牵着马绳,乐悠悠地左顾右望,看着满山的风景,心情惬意,听他这样问,悠悠回他:“读书不挺好,学什么武?何况你都这个年纪了,又没有根基。”

顾渐深幽幽道:“那你还教郁大人,他与我有何区别?”

傅仙儿听罢一脸不高兴,撅嘴道:“我本意可没想教他。”顿了下,又道,“他能不能学成,能学成什么样全靠他自己。”

顾渐深想了想,道:“那你也把心法给我一份,我学成什么样也靠我自己。”

傅仙儿瞥他一眼,半开玩笑道:“你也要拜我为师?”

顾渐深便抿住嘴不接腔了。他可拜温无暇,周成山这些文坛大师为师,但是傅仙儿便罢了。

傅仙儿嘿嘿一乐,便不再提。

顾渐深将话题带开:“现在这是去哪里?”

傅仙儿看着车马行迹调转向东,因郁恕君还有伤在身,并未驾马奔驰,可这样走,到日落,也最多能到余姚。

“这御史台,还有一位冷大人,此行却不见其人,估计是去汇合吧。”傅仙儿随口猜测,又似想到了什么,欢快道,“如今就跟着这郁恕君,你有数不清的热闹可看了。”

顾渐深白他一眼,慢慢道:“从前在逍遥书院读书之时,老师便提过,裴相掌权十余年,天下为官者,十之六七都是他的门生故旧。这其中,尤以浙东最为典型。郁大人是新帝一手提拔,可他再厉害,凭他一人,想要敲开这铁板一块的浙东,掀翻裴相的老巢,也实难办到。傅仙儿,这热闹,与你我息息相关。”

此话一出,傅仙儿游山玩水的兴致被当头浇灭,他叹一声:“顾渐深,你真的很扫兴。这大好河山摆在眼前,你就不能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即便山水再美,顾渐深也没什么兴趣,他深深看一眼傅仙儿,而后便不再看他,目光只注视着前方,幽幽道:“以前我最讨厌的日子,就是我哥出门去游历的时候。”

傅仙儿闭上嘴摸了摸鼻子,撇头看他神色淡淡,才辩解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你哥非要跟着嘛……再说,你哥手无缚鸡之力,我还时常要保护他,很累的!”

顾渐深又转头看他一眼,见傅仙儿面不改色,又转回了头。

他淡淡叹气:“你觉得他是拖累,为何还要带他去闯荡江湖呢?他本金丝鸟,何须领略这世间的无情。”

傅仙儿没有说话,最开始为何会结交顾念安这样的世家大少爷,还不是因为他出手阔错,又很是单纯。但这话就不必和顾渐深解释了,顾念安在他心里那是天仙般的存在,虽然这个词和顾念安本人毫无关系。

行到半路,傅仙儿以替郁恕君执鞭驾马为借口,爬上了马车,靠着车门一路睡到目的地,惹得韩霖颇有怨言。

这一路专挑小路而行,终于在申时左右,赶到了余姚城外,郁恕君与冷无涯来时便曾在此地歇过脚的一处露天酒馆。

这个时辰,酒馆空无一人。一行人要了酒菜,狼吞虎咽吃起来。

傅仙儿端着酒碗一屁股坐在郁恕君的旁边,将韩霖赶去一边,开门见山道:“郁大人,我们要赶在城门落钥之前进城。”

郁恕君脸色苍白,侧过头探究着傅仙儿的神色。

傅仙儿的话像倒豆儿般倾泻而出:“必须得进城,进城才有药铺,不然这荒郊野外去哪里配齐你这个药浴要用的药材。我说郁大人您心里能别只想着争名夺利的那些事吗?先顾着你的小命吧,不然……”

“不如师父先行给我运功逼毒。”郁恕君道。

傅仙儿咦一声,这才留意到他脸色不好,额发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更是全无血色。他一把抓过郁恕君的手来探他的脉搏,这一探不得了,郁恕君体内翻山倒海,气息乱串,经脉饱胀,再多一分便有爆体而亡之危。傅仙儿嘶了一声,腹诽道也不知这厮在车里都瞎练了些什么。又见他身姿端坐如松,神色镇定自若。

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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