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牧之——他被关禁闭的事情不好在外面说,倒是造成了误会,若是有机会解开便好,若是——
“陈芊。”陈述整个人好端端地出来了,陈芊连忙跑去,上下检查了一通才作罢,“我和陈芊便回去了。”
大家都不知道,这一别,竟是五年之久。
自从那天陈述跟陈芊回了府衙之后,这一家竟消失在了城内,林榆魏明寻人去素斋馆问,那儿的伙计是说东家举家搬去北方了,其他事情闭口不提。
那天皇帝回宫便让法部撤回了那条高压线般的法令,奇迹般地要求晚上享用荤菜,原本素斋馆变成了一个大酒楼,虽说刚开始大家还不习惯在众人面前大口吃肉,但发现世家贵族也开始慢慢接受了吃肉的设定,越来越多的肉食食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城内酒楼林立,各有各的特色,想吃什么也都有,渐渐地,食肉不雅这个设定就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偶尔有人提起,还被当做老顽固嘲笑,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吃的菜的权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好。
只是还有一件奇事,安平王不知何时突染恶疾,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没几天便去了,府里的下人们也纷纷离散,一个偌大的王府竟然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了,幸好天家体恤,对母女二人多有关心,才让王妃郡主二人不会在世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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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牧之竟是没想到,自己的玉佩还是没有送出去。
最近父皇对他也颇有顾忌,对母亲也异常冷淡,旁的不说,本来纵横朝堂所用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术,让皇帝、平民臣子与世家贵族之间形成一个互相牵制又及其稳固的三角,再徐徐图之削弱世家门阀势力的计策,现在倒是变成了两派之间的角力,皇帝明晃晃地站在了平民臣子之间,推行科举,拔擢能臣,竟让世家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王牧之不知自己的父亲到底在急些什么,世家树大根深,短期内自然是无可撼动的,去寻了母亲,母亲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并没有好处。”母亲温和地摸了摸王牧之的头,“你只管自己快些长大便是了。”
没有人知道皇帝性情大变的原因,知道的人,要么三缄其口,要么被圈禁,要么被处理,本来无忧无虑的王牧之也受到了这场悄无声息的风暴的影响,皇帝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一个女子,和王牧之同父异母的弟弟,女子被封为淑妃,与王牧之的母亲贤妃娘娘平起平坐了。
那个上山捉鸡下河捉鱼的王牧之,也被一点一点地打磨成了真正的太子殿下的模样,毕竟这位置坐不坐得稳,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王牧之也曾去安平王府看过昌平郡主王仓舒,原本只是有些戾气骄纵的少女现下已经失了声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知发不出声音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金陵书院也失了原来和睦的性质,面上大家和和气气,但私底下的暗流涌动谁也说不准。
物是人非,总有人要学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