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鹤一脸淡然:“走吧。”
步至帐外,只见秦舒?一身淡青骑装,身后宫人牵着一匹长着红棕毛的高大马儿,见到秦惊鹤跟静和,秦舒?颇为自傲:“按照约定所说,你们谁来跟我比比。”
静和不动声色地挡在秦惊鹤身前:“怎么比?”
“既是狩猎,当然是比谁猎到的猎物更多,”秦舒?扬眉催促,“到底谁来跟我比?”
秦惊鹤早已不耐烦,刚要出声拒绝,忽而插进一个柔和的声音:“我愿意替郡主跟公主比。”
几人扭头,不远处,沈枝意穿着略为破旧的淡色骑装,牵着一匹棕色的马儿,朝她们走来。
行过礼,沈枝意再次温声重复了一遍,秦舒?不满地看向静和:“你们居然还要找人替?”
瞧她一脸不屑的模样,静和正要反驳,这边与沈枝意交换过眼神的秦惊鹤抿唇一笑:“怎么,你不敢了?当初我们约定时可没规定必须亲自上场,还是说三妹妹怕了?露怯就露怯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舒?冷哼:“我是担心你们输得太难看。”静和不以为意:“轮不到你操心,你且说你敢不敢吧。”
午膳后,两人进了林子。
秦惊鹤与静和找了块空地,她向静和大略讲述了一遍与沈枝意的事,静和只关心一件事:“不提她能不能赢下秦舒?,永乐,你确定她不会伤到自己?”
秦惊鹤回想起沈枝意看向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及至日落西山,两人姗姗来迟,先是神光焕发的沈枝意率先出现,隔了一会才是一脸疲惫的秦舒?。
清点完猎物,静和朝沈枝意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秦舒?愿赌服输,虽气得脸色发红,仍负责地丢下一句日后详谈,扭头就走。
静和问起沈枝意如何胜过秦舒?,沈枝意轻描淡写地说她从小长在乡野,邻居养马,她便多有接触。
秦惊鹤想了想:“你帮了我,想要什么报酬?”
沈枝意摇头,笑容轻浅:“郡主对我有恩,我不要报酬,此番能帮上郡主已是深感荣幸。”
人家虽不要,秦惊鹤依然要给,命人拿来一些精巧的首饰,当场赠与了沈枝意。
沈枝意推脱不得,又因天色已晚,只好先行告退。
当夜,秦惊鹤歇在了静和的营帐内。
第三日,宫中来报,淑妃病倒,如此一来,景瑞帝提前结束春狩,一路归京不停,众人感慨陛下对淑妃的宠爱,不少人心存遗憾,而秦惊鹤与静和是实打实的高兴,回程中,为防祝朗行寻她讲话,秦惊鹤索性上了静和的马车。
昭阳殿。
秦惊鹤刚一回来,立刻遣散宫人,待只余她跟李姑姑,秦惊鹤再也按捺不住,李姑姑亦体谅她,片刻不停:“郡主安心,梅影姑姑好好的待在云水间。”
秦惊鹤缓下劲,她坐在梳妆台前怔忪良久,直到李姑姑担忧询问:“郡主可还有烦忧事?”
秦惊鹤沉默了一下:“姑姑,我想搬回长公主府。”
李姑姑没出声,秦惊鹤既已出口,余下的话反而顺理成章起来:“我这几日都在考量此事,姑姑,我已经决定了。”
她回头望着李姑姑,目光坚毅。
李姑姑一时失语,恍惚间她似觉从郡主身上看到了另一位的影子。
“郡主长大了,合该出宫去了。”半晌,李姑姑叹道。
秦惊鹤情知她一旦离宫,李姑姑十有八九会重新回到太后身旁侍奉,往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只少不多。
虽然如此,她依旧要离开这里,这座充满算计、阴谋、欲望的宫廷,甚至可能是埋葬了她母亲一生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