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大狄急袭数百里偷袭邻州成功,守将萧雨投降,大狄仍是一惯作风,屠城曝尸,野蛮血腥,祝朗行当即立断,与老将郭节分守两方重要城池,再联系其余诸将,形成一条紧密的防线,险之又险地打断了大狄的猛攻,但也只能苦苦防守而已,这支大狄精锐不同以往,明显更有战力与纪律,一时间,京城再次风声鹤唳,毕竟大狄就隔在一州之外,许多达官贵人携财与子女匆匆离开了京城,老百姓人心惶惶。
朝堂上,六皇子脸色微白,臣子们面面相觑。
无他,大狄派来了使节送了求和的文书来,上面明确要求须划分三州之地给大狄,并且让一位公主来联姻,否则大狄的铁骑将会踏破京城。
一片沉默之中,六皇子低声:“众卿,如之奈何?”
他的目光落在程与序身上,程与序只好出列当只出头鸟:“殿下,臣以为可以,但三州之地不可,会离京都太近,威胁殿下安危,可以就此与大狄商量。”
程与序表态,也就意味着一半的朝廷表了态。
六皇子望向李敏,李敏垂着头,不知是不是有意避开了六皇子的询问。
议和一事,暂时拖延着。
长公主府。
秦惊鹤趴在桌上读信,身边坐着看书的陈垂容。
她看了会便觉腻歪,干脆丢开手中信,望向一旁的陈垂容,漆黑的眼珠转了转,玩笑道:“陈敬之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是不是还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
陈垂容心定神闲,淡然道:“想必一向冷漠的祝将军在郡主面前一定与旁人不同吧。”
秦惊鹤微笑:“原来如此,难怪他会答应。”
陈垂容放下书卷,抬眼看向秦惊鹤,有些无奈:“郡主,聊这个没有意思吧?不如来聊点正事?”
秦惊鹤向后一躺,乌黑长发铺散,懒洋洋地回应:“是挺没意思的,来谈吧,那就你先说。”
陈垂容眸色漠然,语调平静:“陈敬之已经说服了文国公府的上下,郡主吩咐的事也进展顺利。”
秦惊鹤长长叹出一口气:“那就没事可做了,接下来就交给那些人吧。”
下一刻,秦惊鹤似乎想起了什么,恹恹道:“差点忘了,我还是有一堆事要做的,烦人呐。”
陈垂容一言不发,默默再次翻开书卷,秦惊鹤却转头盯着她许久,饶是陈垂容异常定心,依然放下了书卷,看向秦惊鹤。
秦惊鹤笑眯眯道:“这样吧,你陪我一块去,我一个人不敢去呀。”
陈垂容十分干脆地点点头,她现在只想好好看书。
立春之后,冰霜消融,暖意渐起。
大狄攻势愈发凶猛,前线传来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
郭节险些战死,其副将拼了一条命才以命换命将人救下,只是郭节也被斩落一臂。
其余众将各有情况,便是深受朝廷器重的祝朗行都有险些丧命的情况。
京城里不知是谁先传出了大狄即将来攻京城,京城危矣的传闻,这一次终是引起了震荡,阿卫领着一千禁卫军才将骚乱平息。
朝会上,六皇子面色惨白,他低声:“楚州递了折子,众卿的意思呢?”
监国的六皇子,文国公曾说他心性太过软和,耳根子也浅,不适合掌管天下,如今看来,异常中肯。
太子殿下抛出问题,众臣响应,只不过这次,议和的人占了多数,六皇子环顾一圈,苦笑道:“百姓怎么办?”
无人应声。
许久之后,六皇子摇摇晃晃地起身走了出去,年轻人的肩头不知为何,垮了下去,他轻声:“那便依卿所言。”只是从那天起,六皇子便称病不再上朝,程与序及众人将议和的方案一再推敲,终是准备好,结果六皇子躲着不见人,皇后又出宫去祈福去了,程与序与众人面面相觑,左右为难,议不议和倒是给个准确话啊,拖着算怎么回事?文书也耽搁在手上,但结果还没等程与序想好怎么做,消息不胫而走。
之后,一众太学生与官吏豪绅群情激愤,晚上,程与序与陈敬之等一干人碰了个面通了情况,决定就趁这个时机,一击必中,干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