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两寸宽的大戒尺是每个府必备的惩罚用品吗,二话不说就要上家法?
上首的齐氏朝梨元使了个眼色,梨元接收到后,立马开口:“谢府家规第一条,妇人犯夜……”
谢氏家规?
不是?嫁进来这么久了也没人跟她说还有个这啊!不就是仗着她刚嫁进没来不知道吗?
但不好意思,把她逼急了,特定情况下系统什么都能触发出来。
在系统提供的家规中找到梨元说的第一条,不等齐氏说完,姜令禾立马接话回道。
“母亲容禀,家规应还说过,凡家主外宿,正妻随侍不算犯禁。”
似是没想到姜令禾会反驳,齐氏怔愣一下,“长辈说话,又你插嘴的份吗?”
齐氏说完一旁的梨元紧接着道:“谢氏家规第二百五十条,新妇犯口舌之禁,当受掌嘴之刑。”
“看来还是要仔细教一教你的规矩!”
不是!姜令禾看向一旁沉着脸的梨元,眼看着她手中戒尺高高扬起,
姜令禾嘴一抿,果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
“母亲要打便打,只是儿媳实在冤枉!只是想着为自己辩解两句,免得母亲误会……”
“况且!”
姜令禾膝行两步,避开梨元离她脸越来越近的戒尺,仰起脸看着齐氏:
“儿媳斗胆问一句,若夫君在国公爷面前为儿媳作证,儿媳没有犯夜,那今日母亲便是没有事先查清楚便将儿媳叫来责罚。主母无凭问责媳,可是要开祠堂请家法的。”
“儿媳也是怕有心人传出去说谢家主母……儿媳挨打事小,毁了母亲的名誉可就得不偿失了。”
戒尺仍悬在半空。
雕花窗棂筛下的光照在齐氏鬓边的金簪上,姜令禾清晰看见她眼角肌肉抽动了一下。
“伶牙俐齿,你倒是会断章取义。”
齐氏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既如此,便等浔儿回来再说。不过……”
“今日你顶撞婆母这一桩,可逃不过去。”
姜令禾听完实在是有些无奈,齐氏在谢家掌权多年,确实不容易对付。
只要齐氏想要罚她,就算她再能说,一条顶撞长辈就能把她压死了。
“儿媳知错。”
姜令禾果断伏低身子,额头贴地。
青石板的凉意透过皮肤,让她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齐氏似乎很满意她的姿态,慢悠悠道:“既如此,便先去祠堂跪着反省吧。等浔儿回来,再行发落。”
“是。”
话落,梨元便收回戒尺,为姜令禾掀开毡帘,送她出去。
姜令禾走出观澜堂后暗自咬牙。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老妖婆分明是要杀鸡儆猴,做给谢浔看。
欺负不了谢浔就欺负她是吧。
默默将齐氏划进黑名单,她非得把这口气给报了!
*
几个齐氏派来的仆妇盯着她进祠堂跪下后,就立马回去复命了。
谢家祠堂阴冷潮湿,浓重的檀香钻进鼻腔,呛得姜令禾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等逐渐适应后,她抬头望向那一排排黑漆漆的牌位,暗道一句失敬,
随后站起身来,动作小心地走到门前,拉开门确定四周无人后,又将门关紧了些,回到祠堂中央,将身旁的几个蒲团拼凑在一起。
跪是不可能跪的。
姜令禾直接躺在蒲团上,深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