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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跨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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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辑发行的前一天,钟佳就给暨衍安排起了之后的工作。

钟佳瞥着清单,将为暨衍规划好的安排一件一件地讲:“专辑发行之后还需要有一段发酵期,我估计跨年晚会的邀请最早也得20号以后递过来,你从来没上过直播舞台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准备,所以咱们就统一不去了,你元旦还能偷偷闲。但是卫视春晚你得去,到时候看看是去东方、北京还是大湾区,做好准备哈,出道了就没法及时回家过年了……”

“等等姐,”暨衍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我觉得这还得看主办方会不会邀请我们。”

钟佳抬起头来,目光颇复杂地将暨衍望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小孩儿,对自己有点信心。”

同样在12月15日,樊振东输掉了世界巡回赛仁川总决赛的第二轮男单比赛,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他回到房间,罕见地没有抱着电脑写赛后总结,而是坐在床边,把耳机塞进耳朵,点开音乐软件的播放键。

樊振东安静了太长时间,长到室友林高远看了看表,觉得不能再拖,想要叫樊振东一起去吃饭。

一回头,却看见樊振东一张平静到让人觉得汹涌的面孔,五官半隐在墙角铺下的阴影,眉眼低垂,高挺的鼻骨像是青石山间的一棵寒松,平时总是上扬的嘴角被不自觉绷直,常常被人说喜相的脸上竟然让林高远看出黯淡来。

少年人的愁绪是很动人的,因为还在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愁绪像是米粥中混进去的几粒红豆,实在难寻;因为还在打碎了牙齿也想要和血吞下去的要强年纪,愁绪会被小心翼翼地遮掩好,一分一毫都不愿让人看到。

因而,少年人坦诚而认真地将愁绪从身体里剖出来,给人的冲击是直接而强烈的。

“不就是输了一局嘛,打球哪能不输啊?”林高远以为他因为今天的比赛而难过,扑到他的床上搂住他的肩膀,宽慰道。

“不是。”樊振东往阴影里躲,用后背阻隔林高远的视线,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不是因为比赛输了。”

“那是咋了?”林高远企图往他身上趴,下巴抵在樊振东的肩膀上,头一个劲儿往前伸想看清他的神态。

“啥时候能回北京啊?”樊振东终于取下耳机,垂着脑袋问林高远。

“得比赛结束啊胖儿,想家也得先忍忍。”

不是想家。

他从8号看到暨衍要发专辑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盼着今天的到来,终于有机会将整张专辑十首歌听完,他提前准备好想要发给暨衍的夸夸稿却好像派不上用场了。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是怎么个心情,

难过有之,钦佩有之,心疼有之,骄傲有之。

他突然就很想见到她。

“不是所有坦途都向前,

不是所有暗夜都能等来明天。

还要说多少遍,

未来会如愿的谎言。”

林高远念着显示在樊振东手机屏幕上的,一首名为《哄骗》的新歌的歌词,吓得一激灵:“胖啊,别怀疑自己啊,你一定没问题的。”

对啊,樊振东也想亲口跟暨衍说,不要怀疑,她这么好,未来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你先去吃饭吧,我打个电话就来。”樊振东毫不客气地把林高远往外推。

*********

暨衍对专辑成绩的实感,来自于铺天盖地的祝贺信息,大部分微信好友,无论她熟识的不熟识的,之前联系过的没联系过的,都给她留了一句“祝贺专辑大获成功”。

暨衍甚至接到了几个初高中同学的电话,说她的专辑真好听,以后得多联系,只是暨衍与他们之前交集甚少,需要很努力想才能将他们的名字与记忆中的面孔对上号。

“一般是这样的,人出名了之后朋友就变得格外多。”钟佳看着她对着手机听筒应和两声然后挂断电话,显然没反应过来对面是哪位的茫然神态,感叹道。

“喏,又来一个。”钟佳点点刚被暨衍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见暨衍将之前的木然一扫而空,正了神色后拿起手机,对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看来,这次是个能叫上名字来的熟人了。

*********

“生日快乐,暨衍。今年也有礼物哈,等我从韩国回去带给你。”

12月15日,在成为她首专发行日之前,就做了她二十年的生日。

暨衍脑中的思绪像河水被大坝猝然拦截一般僵住,她不受控制地愣神,神思运转缓慢,五感因此变得更加敏锐,暨衍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仿佛古时港湾响起的号角,掠过海平面和时间洪流,在召唤她这艘夜航船。

或许,她潜意识里,一直在期待着,除了父亲之外,有人能在庆贺这张沁了她痛苦与挣扎的,被她自己命名为《自罪自罚》的专辑之余,还记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对她道一声要快乐。

“非常感谢。什么时候回国?”暨衍没有克制自己对见到他的期盼。

樊振东在那边挠挠头,继而掐着手指算了算比赛日,“得二十八九号……”说完眼睛突然一亮,“你元旦有安排吗?要不我们一起跨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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