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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变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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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衍去年因为工作繁忙,实在没精力兼顾学业,向学校申请gap了一学期。在她的计划里,居家学习分明是个绝佳的空子,只要把视频链接一挂,她就能毫无牵挂地写自己的歌去了。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师似乎把学生们的小心思摸得门儿清,非常鸡贼地要求他们开摄像头,并在课堂上随机点名回答问题。

暨衍一开始没放在心上,课上开着小差埋头正调整新歌旋律时,猛然听见老师喊自己的名字之后,手忙脚乱地打开麦回复了一个到,马不停蹄地切屏记录自己乍现的灵感去了。

等及时灵感被编入软件,暨衍播放一遍确认完整无误,满意地拍拍胸脯,夸自己道:“暨衍做得好。”

她笑眯眯地转回课堂界面,终于决定履行一个学生的义务好好听讲,却发觉大家安静得很异常。

“怎么回事?是我耳机坏了?”暨衍的好心情没被破坏,依旧喜滋滋地去试着调大电脑音量。

于是,就收获一句声音巨大的“你耳机没坏”,像是炸在耳边的一声雷,暨衍没控制住身体的本能,被吓得抖了三抖。

屏幕对面的教授头靠在椅背上,松弛地垂着眼睛看暨衍,慢慢悠悠地说:“我也觉得这歌做得不错。”

说完,还应景地鼓了鼓掌。

终于意识到自己没关麦的暨衍瞳孔地震,头皮瞬间麻了一片,试探问道:“听很久了吗?”

教授抱起手臂,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暨衍觉得他仿佛要把屏幕烧穿,然后伸出手揪着暨衍的头发问她为什么不认真听讲。

一位平时课上颇活跃的同学,憋着笑好心地替暨衍解围,她在聊天框里打字:“有幸见证了你这段桥的诞生。”

接着,其他同学就非常清晰地听见“啪”地一声响——暨衍一个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五官勉强维持镇定,整个人却企图往下溜。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和暨衍同级,课前听说暨衍跟他们分在一堂课,都是期待里带些忐忑的。

一面期待于可以见到极负盛名的乐坛小天才,一面又忐忑于她不好相处。

没想到,上课没几个星期暨衍就给他们演了一段小品。

“我错了。”暨衍主动起来罚站,老实道,“我以后一定认真听课。”

“你坐下吧,下不为例。”教授强压着翘起的嘴角,颇严肃地说。

“好……”暨衍欲言又止。

“你还有事儿?”

暨衍吸一口气,鹌鹑一样举起手:“那个……这是未发行曲,大家可以尽量不要传播吗?”

答案很显然是不能。

樊振东训练间隙拿出手机,刚点开微博就看见挂在高位的热搜词条“暨衍课上开小差泄露新歌片段”,还没等点进去看,就接到了暨衍的来电。

“完蛋了,我感觉我要被钟佳姐拍扁了,她最近本来就因为选曲看我不顺眼。”暨衍在电话那头抓着头发哀嚎,“救救我,救救我……”

暨衍很守信,自从跟他约定后,跟他分享生活中难题琐事的频率就直线上升。

樊振东很开心,也为此感到荣幸。

他往下扯扯自己的嘴角,清了清嗓子尽量正色道:“暨衍同学,上课开小差是很不对的行为。”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立马去自罚三杯。”暨衍装样子哽咽着,嘴上还在跑火车,“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

听她这么说,樊振东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笑着说:“你这么去跟钟佳姐她真的有可能勃然大怒,杀到你家去。”

“钟佳姐说,都是热度。”暨衍蔫了下去,“我这两天最好夹起尾巴做人,钟佳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太吓人了。”

暨衍专心地说,樊振东认真地听。

暨衍的话多了许多,至少在他面前,再不是当初那个把自己土里不见人的红薯小姐。

这很好,樊振东迫切地希望,暨衍能把中学时因为缺少朋友咽进肚子的话全补回来。

他比谁都清楚,她本来就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姑娘。

“不用担心,等我把专辑都写完,钟佳姐就会重新变慈祥的。”还没等樊振东说几句话,暨衍就一套组合拳把自己哄好了。

樊振东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暨衍攥拳给自己打气的模样,微微皱着眉头,嘴唇抿紧,再用力一点头。

肯定很可爱,如果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你不对劲啊,樊老师。今天怎么这么不太说话?”做好心里建设的暨衍察觉到樊振东的沉默。

樊振东揉了揉额发,盯着脚尖,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要注销微博了,以后就不能给你点赞了。”

“这么突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有人骂你吗?”暨衍想起前段时间因为谣言自己的私信被各色不堪入目的言论塞满。

“不是的,只是军队要求,要求我们和娱乐化生态保持距离。”说完,他又安慰暨衍道,“不是大事儿,你不用担心。”

樊振东入伍这么多年,军队从来没有对他们的私人账号进行管制,这次的空降政策突如其来,任谁也觉得不正常。

只是樊振东没有多解释的意思,暨衍也不好再追问,几天后樊振东把他开的小号发给暨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暨衍以为它过去了,实际上,这只是浮出海面的冰山一角。

***

10月,疫情防控政策暂时放松,暨衍飞去韩国和陈筱舟所在的娱乐公司谈具体的合作事宜。

回程暨衍特意买了落地青岛的航班,到达之后马不停蹄地往威海全锦赛场馆赶。

樊振东的训练密集,暨衍要学业创作兼顾,他们清楚两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于是在交谈时不约而同地谨慎表露情感,生怕给彼此在情绪上增负。

但在去韩国的前夜,樊振东却在凌晨时给暨衍打电话,兜了大半个圈子,最后才黏黏糊糊地说他很想见她。

这很异常。

但樊振东全锦赛的日程刚好和暨衍去韩国的工作行程重叠,暨衍边翻着赛程边叹气。

樊振东积极争取:“最后一天可以来吗?那天有男单半决赛和决赛。”

“我是可以的,但是你可以打进半决赛和决赛吗?”暨衍开他的玩笑。

樊振东哼了一声,甩了甩头发,颇骄傲地说:“你能来我就能进。”

第二天,全锦赛开赛,看见樊振东背后的名牌上熟悉的“八一队”三个字消失不见,又听到画外解说讲因为军队改制樊振东这次会以个人运动员身份参赛,暨衍才意识到,八一队解散了。

暨衍愣住,之前种种线索归拢到一起,合理但太残酷的真相摊开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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