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抹了把脸,看着不远处对出租车招手的钢卓力格,苦涩地笑了笑,心想以这种方式出柜,自己也算是圈内传奇了吧。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库纳,在走向前台的时候,游稚忽感一热,脸颊通红。钢卓力格开了间水床房,两人急切赶到房间内继续刚才在书房里没做完的事。
——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大喘了几口气,钢卓力格担忧地问:“宝宝,叔叔阿姨那边……”
游稚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钢卓力格胸上,没好气地说:“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踢出去。”
钢卓力格只得噤声,又觉得气不过,于是翻身压在游稚身上,不容拒绝地吻他,在他脖子和锁骨处留下许多红印,又心疼地抚摸他红肿的脸,温柔地亲吻。
两人缠缠绵绵直到晚上十点,钢卓力格的手机突然响了,游稚瞥了一眼,是急救室的电话,顿时像炸了毛似的,怒瞪着他说:“你、你要是现在敢走,咱俩就、就完了。”
钢卓力格翻过身来,紧紧抱住他,嗓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不离开你……今天、明天、以后……永远都不会。”
游稚的心像是被猛地攥紧了一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在钢卓力格耳边低声呢喃:“我爱你。”
钢卓力格的声音像誓言一样落下:“我也爱你。”
可学生时代的爱情总是太过脆弱。
第二天,游稚就被父亲强行带走,连同铺盖卷一起扔进了一所“问题少年改造学校”,在那里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三个月,连毕业手续都是父亲代办完成的。
在那段像是地狱般的时间里,唯一支撑他的,就是钢卓力格的存在。为了早日脱身,他学会了如何撒谎,甚至在看A片时强迫自己幻想着钢卓力格的样子,以此制造出“正常”的生理反应,来避免被教官单独“管教”。
“出狱”那天,父亲把换了卡的新手机塞给他,游稚一手攥着那张“表现优异”的奖状,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出国的事还算数吗?”
父亲显然对他的“转变”非常满意,语气难得温和:“三天后启程,先去纽约玩五天,再去波士顿转三天,开学前两天到普罗维登斯。房子安排好了,你跟你妈住二房一厅,离学校走路十分钟。”
游稚怔了几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父亲语气不变:“你妈去布朗大学做访问学者,正好能照顾你一年。”
游稚整个人气得发抖,清楚这是他们为了继续控制他所布的局,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联系上钢卓力格。他强忍怒意,咬牙挤出一句:“很好。”
那晚回家后,他反锁房门,躲进厕所,连夜下载微信。一上线就看见钢卓力格发来的一句:“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立刻回了一句:“放你大爷的狗屁。”
却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
他不甘心,又装回了那款早就卸载的情侣空间,在那里面,他找到了两个月前的一条留言:
“在普罗维登斯等我。”
游稚终于松了口气,抱着手机忍不住亲吻了屏幕上的头像。他知道,那条冷冰冰的分手短信,不过是钢卓力格的无奈之举。
在管教学校的黑屋里,他反复想明白了一件事:在彻底经济独立前,他根本没可能从父亲的控制中逃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国留学,完成学业,拿下硕士学位。无论是选择留美还是回国发展,都比现在错过校招、身陷泥沼来得强。
于是三天后,他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心里满是希望,想着第二年钢卓力格就会赴美,来和他团聚。
然而现实再次击败了他的期待。
母亲将原定一年的访问学者项目延长了九个月,继续留在布朗大学。而直到他们一同回国的那天,游稚都没能等来钢卓力格的消息。
他曾托初照人帮忙在医学院打听,却从所有知情人那里听到一个统一的说法:
——钢卓力格突然申请了提前毕业,之后就像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再见过他。
连一点踪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