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会弄出动静,惊扰到敌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绕过地上睡到昏天黑地的狐大助,轻手轻脚地从门口绕出去。
“土方先生的房间在我们旁边,时间溯行军这是想要趁晚上偷袭。听刚才的动静,是从我们屋的方向跑过去的。”边抹黑向外摸过去,和泉守兼定边低声说道。
“那我们就来个螳螂在后,绕到他们后面,趁他们不注意发动奇袭,给这些敌人一个惊喜。”
鹤丸国永踩着墙壁微一借力,像一只真正的鹤一般扶摇而上,翻身轻飘飘落在屋顶,紧贴着木板伏低身体,金色的瞳孔锁定前方的敌人,在风的掩护下缓慢地接近,然后……
拔付一击!
雪亮的刀尖划破狂风从后心贯穿敌人的身体。
一只,
鹤丸国永默数一声。
在他身侧,和泉守兼定疾驰而过,趁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挥刀一闪。
面目狰狞的敌打刀翻身跌落,骨刺嶙峋的身体散做漫天灰飞,只剩一顶残破的草帽打着旋随风飘远。
两只。
现在,就只剩一、
不对!
和泉守兼定听出了风中的杂音。
他跃下屋顶,直奔土方岁三的房屋而去。
但他迟了一步。
脆弱的木窗在时间溯行军的撞击下四分五裂,两道浮空的漆黑身影如闪电般划过,携满身杀意直奔屋里的人而去!
敌短刀!
那三个敌打刀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你们这些家伙!”
和泉守兼定怒吼一声,用力掷出本体,卡着一把敌短的下颚骨将它钉死在墙壁上。
另一只敌短丝毫不顾及同伴的死活,衔在嘴里的短刀寒光闪烁,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冲向近藤勇。
“近藤桑!”
侧面的土方岁三撞开来不及防守的近藤勇,没机会拔刀,他扬起随手拿来的衣服兜头扔向敌人,搅乱敌短视野的同时为自己争取时间。
电光火石间,终于赶到的和泉守兼定顺势拽住羽织边缘,身体猛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将被网在衣服里的敌短刀用力掼向卡在墙上的本体。
巨大冲击力下,锋利的刀刃破开衣物,将蛇形的时间溯行军拦腰砍成两半。
污秽的气息迅速消散,敌人已全部被清除,和泉守兼定松开手,看向屋里的人。
近藤勇、冲田总司和……土方先生都只穿了贴身的衣服,明显是睡梦中被惊醒的样子,只是敌短刀行动速度太快,他们没来得及去拿就在手边的佩刀。
好在土方岁□□应及时,临机应变,没有人真的受到伤害。
和泉守兼定松了一口气,收回本体,就要离开。
他一步迈出,一个人忽然拦在他的面前,阻止了黑发付丧神的所有动作。
和泉守兼定呼吸一滞,停下脚步,静默地站在那儿。
微微低头,不去看挡在他面前的、曾经的主人:“……土方……先生……”
“岁三!”
近藤勇叫了一声,心里却没多少担心,阿岁说了要好好相处,那这两个人就打不起来。
“这种刀法,这种战斗方式,”土方岁三没想做什么,他只是又一次问出了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那个问题,“和泉守,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和近藤勇、冲田总司三个人出身于同一个道场,学习同样的刀法,可同为天然理心流的剑士,他们的战斗风格亦有分别,冲田的刀迅疾粗暴,近藤桑的刀简单直接,他的刀更随心所欲,
就在方才短短一瞬的战斗中,他从这个青年的身上看到了某个格外熟悉的、他自己的影子,近藤桑当初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会邀请两个陌生又可疑的人同行吧。
和泉守兼定垂下眼眸,默默握紧了剑鞘。
为了不对历史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时之政府明令规定,禁止向历史中的人物透露丝毫有关本丸、有关刀剑男士的消息,
他不愿意对旧主说谎,可土方先生的这个问题,他同样没有办法回答,
沉默以对,是他唯一能做的。
被挡住的月光重新落在脚边,和泉守兼定抬头,发现挡路的那个人已经离开,屋里另外两个人也不知去向,不久前还刀光剑影格外热闹的房间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他一个。
呼啸的夜风从破碎的窗户灌了进来,在战斗后愈发混乱的屋子里肆虐,毫不留情地带走仅存的一点温度,
和泉守兼定在空荡荡的屋里站了一会儿,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然后,他缓缓跨过月光,跨过满地的狼藉,
今夜的风可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