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周淮愣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谢清像是失去了往常的耐性,语气略显低沉:“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你不用装作没听清。”
周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主动往前缩短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这是又来跟我划清界限了啊。”
谢清无动于衷地立在原地,并不在意他怎么说。
“谢清,我之前说过,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周淮嘴角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是你自己决定要做我的联姻对象,刚才也是你先亲我的,既然到这一步了,再想抽身,绝无可能。”
话说到最后,他们的距离已经贴近到谢清一抬头就能碰到周淮的下巴。
这种时候,谢清当然不会后退。
“那就离婚。”这四个字他说得很干脆,就像在心里酝酿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用思考就能轻易说出口。
周淮觉得后面两个字刺耳极了,听得他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好啊,”他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一不留神回错了,但他实在很不爽谢清现在对婚姻的态度,“你让我睡一次,我就如你所愿,民政局见。”
谢清抿着唇一言不发,双手却已经落在了衬衫纽扣上。
周淮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垂眼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等他解完一颗,周淮忽然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搂,低头吻上谢清的双唇,动作有些粗鲁,不像前面谢清主动的那次。
洁净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味,直到这一刻,骤然被交缠不清的焦糖和梅花填满,分不清彼此。
印满“信息素依赖”字眼的几张报告单被人动作野蛮地扫到地上,谢清被抱着压到桌上,衣衫凌乱,锁骨附近被吮出一片片斑驳红痕。
谢清仰起头,双目略显失神,他从周遭四处横冲直撞的alpha信息素中感受到周淮迫切的欲望和压抑的怒火,在对方埋下头时忽然受不住般想把人推开。
正沉浸在恼意中的周淮自然不会如他的愿,反而变本加厉,对那一抹浅淡的红肆意妄为,一只手便轻松制住谢清乱动的双手。
谢清平日里就不爱说话,做这种事时也鲜少发出声音,可周淮就想逼着他出声,百般手段都用上,也只偶尔闻得一点细微轻吟,即便如此,也已是让人心痒难耐。
“谢清,我去拿点东西。”这种时候,周淮都有点佩服自己的理智。
他迎着谢清淡漠的眸光,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一边往床边走一边亲吻谢清的唇瓣,等把人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他才随意捞了件衣服穿上往外走。
过了几分钟,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紧接着是上锁的声音。
谢清躺在床上对着柔和的灯光眯了眯眼睛,神色异常平静。
去而复返的alpha走到床边,拼尽全力才从他身上挪开视线,仰头喝了一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然后俯身就要渡给谢清。
谢清察觉到他的意图,第一反应是抗拒,无奈唇舌都被周淮搅弄得十分熟练,一时不察便将那东西吞咽了下去,顿时脸色难看地瞪着压在身上的周淮。
他冷冰冰地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周淮一只手不老实地往下滑去,最后停在谢清小腹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不停摩挲,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有助于怀孕的药啊,你给我生个孩子,就跑不掉了。”
回应他的是谢清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周淮也知道自己这混话说得欠打,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忒不要脸,只是没想到谢清这会儿还有力气动手,甚至是用足了力道,左边脸上火辣辣地疼。
自作孽挨了一耳光,周淮是真冷静下来了,他看着吸收完药剂后沉沉睡去的谢清,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会儿,然后是锁骨……跟个变态似的,舍不得离开。
等去浴室冲完澡回来躺下,周淮对着身旁谢清的睡脸没舍得闭眼。
刚才口服的药是那个叫景琳的女人给他的。
景琳说,那是服用类的镇定药剂,专门为受过心理创伤的omega研制的。
心理创伤……周淮从没想过这四个字会跟谢清联系在一起。
今晚的谢清看起来很正常,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周淮虽然还在易感期,但他注意到了谢清用刀恐吓肖朗的画面。
诚然他不认为这种略显极端的自卫手法有什么问题,但另一方面又很清楚,至少他自己不会在非易感期时干出这种事。
谢清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一睁开眼,入目是格外陌生的房间。压在被子下的手动了动,能感觉到伤口被纱布缠着,已经没多疼了。
床的一侧是落地窗,窗前站着一个人,是正在跟人打电话的周淮。
“……网上的事又要麻烦你了,还有肖家那边……给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我会尽快弥补的,嗯,谢谢我亲爱的姐姐,林城那个项目送给你,真的……老子都快谈成了,你占大便宜好吗……是他们先动谢清的……我知道是法治社会,就是找人打了姓肖的一顿……我不会太出格,谢清不喜欢我坐牢……”
“……”后面这话听着有些不太对劲,谢清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都没心思去跟周淮计较了。
周淮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揪着窗帘玩,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才继续。
“他最多只是心病而已,遗传个毛线,而且我们没有计划要孩子ok?喜欢小孩儿你可以自己生……妈都没说什么呢……行了,挂了,咱俩有代沟,说不明白。”
欠了周沁一个大人情的周淮愤愤地抢先挂断电话,深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正对上谢清的视线。
他三两步跨过去半跪在床上,很自然地用手摸了摸谢清的额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谢清没躲避,他很清楚地记得睡着之前的事。
“什么时间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虚弱。
周淮收回手看了看手表,说:“下午六点。”
谢清微微一怔:“我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