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用指腹捻了捻他微微发烫的耳垂,同样裹在手上的纱布蹭到谢清脸上,引起一点痒意。
他轻轻笑了下:“何止,这是第二天下午六点,你从昨天凌晨睡到现在,还发了高烧,吓死我了,幸好医生说没有大问题。”
谢清不太习惯他这种亲昵的小动作,但看周淮的样子,大概他睡着的这两天里已经被占足了便宜。
“死不了,你想太多了。”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说出口的话很符合当代大学生的精神状态。
周淮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也是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总是把谢清跟同龄人分得很开,其实谢清跟其他的大学生都差不多,只是性子更冷一点而已。
很多话从谢清嘴里说出来,他都下意识当了真,现在想想还挺傻的。
谢清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傻笑什么,有气无力地说:“把窗帘打开,太暗了。”
周淮看他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不想开。”
谢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
那天的记忆很清晰地存留在脑海中,他都要忍不住给周淮贴上一个流氓且绅士的矛盾标签了。
“唉,不开的话,有种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感觉,打开了,你就不是我的了。”周淮单手撑着头开始胡言乱语。
谢清冷笑一声:“都要离婚了,少来发疯。”
这种话周淮才不往心里去:“我还没睡到你呢,离婚的事还得往后缓呢,除非你迫不及待,自己送到我床上来。”
谢清感到很无语,无语的同时又不可自拔地感到心安:“那是我们表述有误,我跟你说的不是同一个睡。”
周淮很可惜地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不统一好条件,这婚是离不了的。我们做生意的,一向注重契约精神,严格遵守合同条款。”
“我想喝水。”谢清决定还是不跟他废话了,他的烧估计才退没多久,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周淮一下从床上下来,顺手拉开一点窗帘,让光溜进来一小部分。
“顺便吃个药吧,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阿姨会送饭过来。”
他这么一说,谢清才想起来问:“这是哪儿?”
周淮绕过去倒水,闻言回答说:“还能是哪儿,咱家呗,结婚的时候我妈在两边都准备了房子,我也是才想起来。”
他把水和药拿过来放到床头桌上,然后把谢清扶起来坐好。
等盯着谢清把药吃完,水也喝得一滴不落,他动作自如地凑过去在谢清嘴角吻了一下,要退回来时才忽然反应过来不应该是这样,一时间僵在原处。
谢清没被他这过分自然的举止吓到,只是很不习惯,除此之外或许又有点其他的情绪,他分不清楚那是什么。
两个人贴得太近,近到呼吸和心跳都有些吵闹。
谢清闻到周淮身上传来的信息素味道,恍然觉得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他眨了下眼,面前的周淮没事人一样退回正常社交距离,不尴不尬地咳了一声。
难言的沉默中,外面送饭的阿姨敲响了房门,周淮如临大赦地说了声“我去开门”,然后就脚步乱糟糟地走开了。
谢清坐靠在床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眼中掠过一抹清浅的笑意,又在无人发觉时匆匆退去。
谢清又安心在这里养了两天病,这期间总觉得过分安静了,不止周淮,就连孟霏那个话痨都没怎么给他发过信息。
十六号下午,周淮突然说要带他去个地方,神神秘秘的,谢清闲来无事,索性随他去了。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知道,周淮这个钱多得没地儿花的大少爷把海城这边某二次元大IP新开的主题游乐园给清了场,简直是……有病。
周淮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说:“干嘛不高兴,孟霏说你一定会喜欢,该不会是骗我吧?”
就知道是有内奸,谢清自认他没对外表现过自己的这类喜好。
“她坑了你什么东西?”
周淮一副有问必答的姿态:“就一个小明星所有活动的终身性入场权。”
“小明星?”谢清很质疑这个回答的真实性。
“咳,”周淮清了清嗓子,“好吧,大明星,沈溪之的。”
谢清就知道,孟霏可没那么好忽悠。
他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周少可真大方,按照他的知名度,怕是一票难求。”
周淮倒是不在意自己又欠了人情的事,反正他相信自己还得起,而且欠得多了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之前婚礼上social的时候加了微讯,挺聊得来,多少算半个朋友,留个位子的事儿,又不麻烦。”
谢清想起了当时周淮别别扭扭的样子,淡淡回了一个字:“哦。”
周淮才不管他什么语气:“还有啊,你不是以前跟他见过吗,在人家看来,我是你的alpha,当然肯给我这个面子。”
谢清搞不懂他在得意什么,莫名其妙。
“少说话吧,钱都花了,别浪费。”
周淮笑吟吟地应声:“好嘞,那先从这个项目开始,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