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算东西啊,你叫他做什么?”黎明律站到窗口。
“迟来叫我吗?”陈抑休立刻停笔。
“你叫他有空出来一下,陪我出去一趟。”赵迟来去厨房洗手。
“我都说了他在做事怎么可能有空……”
“有空的!我马上就来!”陈抑休猝不及防打断。
“……”
阿嬷装好药,递给赵迟来。
“要拿好啊,不要弄掉了。”
“知道了阿嬷,我们走了,”赵迟来拉住陈抑休往外走,“走了黎明律。”
黎明律张了张嘴,还是开口了:“真的不用我一起吗?阿休他有事的。”
陈抑休摇头:“我没事,有也不着急,我都记得。”“你以为我想打搅他吗?还不是你不会骑自行车。”赵迟来指了指隔壁,“一休哥我们先去借车。”
“嗯。”
黎明律舔了舔下唇,追上来两步:“要不我和阿休一起去吧。”
两人回头:“嗯?”
一旦开口,后面的话就顺利多了:“太阳太大了,你不怕晒黑吗?”
赵迟来顿了顿,点头:“有道理,但你们不认识路啊。”
“我可以问。”
黎明律眼神坚定,看起来很想得到这份工作。
他们俩出发了。
陈抑休在前面骑,黎明律在后面招手。
赵迟来手搭凉棚一路目送,直到看不见才跑回屋里。
“走了?”
“嗯。”
阿嬷吹着风扇正准备切西瓜。
“阿律不会骑自行车吗?”
“不会,他对这种有轮子的东西毫无办法。”她从刀下直接偷了一块。
“啪!”阿嬷拍了她一巴掌,“也不怕切到手。”
“我手很快的嘛!”她说着对空气打了两拳。
阿嬷无奈笑笑,又问:“那阿休什么时候学会骑的?都没听你说过。”
赵迟来一下想起来:“很早了,5岁的时候吧,其实就是他刚来的那一天……”
准确说是第一面。
她坐在大树茶馆的台阶上,原本正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哭完转头突然对上旁边一个鸡窝头。
“你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她吓了一跳。
鸡窝头没理她,只顾看头顶不断飘落的树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当时就怀疑这个人脑子有问题,觉得自己不好太凶了,就问他叫什么名字。这回鸡窝头听见了,还问她是不是在哭,为什么哭。
她当时还因为在学自行车比赛中输给张鑫而难过,一股脑就把自己的苦水倒出来。说张鑫只学6天就会了,而她学了好多天还不会。
“6天,很快吗?”听完她的絮叨,鸡窝头道。
“……快啊。”她哽了哽。
“我可以更快。”鸡窝头平静得很。
“真的吗?你要是真的能赢过张鑫,我就……我就给你一个大奖励!”她立刻来了兴趣。
然后……
然后他就学会了。
“甚至只花了半个小时,也可能几分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那时候学会的。”赵迟来又丢下一块西瓜皮。
“噢……”阿嬷咬了一口,也从故事里回过味,“原来是因为你才学会的。”
赵迟来觉得这话怪怪的,纠正:“是他自己要去的啊,我又没求他。”
阿嬷只是笑:“你是没有求他,但你奖励他了啊,话说你最后给了他什么奖励?”
她又拿起两块,仔细回想。
半晌,她不确定:“好像是个棒棒糖吧?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向来很好收买的。”她已经进了屋,“小午吃不吃甜甜的西瓜呀?”
陈抑休也在吃西瓜。
旁边的黎明律也是。
他们两个把东西送到之后,被人强留下来吃瓜喝茶。
黎明律先一步吃完,擦了擦嘴看向门口:“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车的?”
陈抑休专注吃瓜:“很早,5岁的时候。”
“哦,学了多久?”
“不到一天。”
“是你来牌坊街之前吗?”
陈抑休摇头:“搬过来的第一天,还是迟来让我去的。”
黎明律微顿:“她让你去的?”
陈抑休简单解释了前因后果。
和阿嬷一样,黎明律也问了同一个问题:“所以她最后给了你什么奖励?”
陈抑休闻言微微一愣,正要说话突然被嘴里的汁水呛了两声:“咳咳……”
黎明律立刻给他拿纸,两人收拾了一会儿,等陈抑休平复他又问道:“所以是什么奖励?”看起来真的很好奇。
陈抑休沉默了一会儿,垂眸擦了擦被呛得通红的脸,回道:“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一个棒棒糖。”
“哦,那就好。”
“嗯?”
“我是说,那很好啊。她连棒棒糖都能给你。”
“……”陈抑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棒棒糖的价格,疑惑,“你喜欢棒棒糖?”
“哈,还行吧。”黎明律起身松了松肩膀。
“那我等会儿买给你,我记得村口就有小卖店。”陈抑休认真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