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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迟来愣住了。
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
“不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正常人啊。”
陈抑休闻言有些泄气。
“是我难为你了,认不清你是我不够努力,只要多看多练,总有一天我能记住的。”
“对对对,就跟做题一样!”
她不愿意揭他的短处,转移话题,“哎你刚刚是不是叫我慢慢?”
“嗯,不可以吗?”他点头。
“没有没有,挺好的,你爱叫就叫。”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巧而已。
拿药的人离开,阿嬷看时间还早,准备去田里干活。
赵迟来自告奋勇,陈抑休也立刻起身,连小午也带上帽子跟过来,继续收尾。
事情并不多。
临近中午阿嬷先回去做饭,赵迟来拖着一捆甘蔗往岸上走,忽然听见小午惊呼了一声。
“哥哥!流血了!”
“怎么了小午?你流血了?”她放下甘蔗就跑过来。
“不是我,是哥哥!”小午指着陈抑休的小腿。
地上躺着沾了残血的叶片,他的小腿侧被割出一条指长的伤口,周围已经有点模糊。
“没事,一点小伤。”
陈抑休不以为意,抱起甘蔗就要继续往回拖。
“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你快放下!”赵迟来恨铁不成钢,清空他的手仔细查看他的伤口,然后转头把背丢给他,“上来吧,我先带你回去,家里有药。”
或许因为阿嬷在,她倒是比上次黎明律伤腿镇定多了。
陈抑休不仅没上来,还退了一步:“不用,等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赵迟来转头沉声:“我说上来就上来,你还怕我背不起你吗?”
“不是,不是……”
“不是那就听我的!”
说罢,她拉过他的胳膊就搭自己肩上,不由分说抬起来就走。
“小午你记得带水杯。”
“哦!”
小午蹬蹬蹬跑过去带上,又蹬蹬蹬跑回去跟上。
路上碰见阿廖叔,他关心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割伤了,没什么大事。”赵迟来嘴上说脚下却没停。
“那也不能马虎,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再来两个我都没问题!”她脚下飞快,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陈抑休。
本来就没太伸直的上半身在遇上人之后埋得更低了,他收回手,显而易见的难为情。
“一休哥你抓紧我啊,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赵迟来感觉到了。
“哦。”他依言伸手,犹豫两下轻轻落在她肩上。
夏天衣服轻薄,粘湿的热气顺着掌心一下子传入大脑皮层,他似乎都能听见血液在赵迟来血管里卖力奔腾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一阵凹凸不平。
“慢慢,这是什么?”他无意其他,下意识蹭了蹭赵迟来肩上那处异物。
“这个啊?还不是拜你妹所赐,以前过年她老往你身上扔鞭炮不记得了?”她躲了躲,“好了别抠了痒死了!”
“……对不起。”他沉默片刻,想起那阵回忆。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早就不痛了。”
“我说这个疤,对不起。”
“又不是你干的,再说我也揍回去了,她脸上现在还有疤呢!”赵迟来哼哼两声,有点得意,“这种小疤我身上多的是,你忘了,从小我爸妈可没少打我!”
“那不一样。”
赵庆国是教她拳法,梁惠那是爱的具象化。
“我觉得都一样。”她不以为意。
陈抑休没再说什么。
直到处理完伤口,她在他腿上打了个蝴蝶结,得意洋洋:“看看多对称,多好看!”
“是吗?”他含笑低头,对上那个蝴蝶结的第一眼瞳孔骤缩,“慢慢,这个蝴蝶结是只有你会打吗?”
“不是啊,很常见的打法很多人都会,怎么了?”
他突然抬头,凝眸问道:“两年前那个除夕,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你有来过我的房间吗?”
赵迟来似乎被他吓到了,眼神跳了跳,疑惑摇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真的不是你?”
“什么……什么不是我啊?我那会儿在张鑫家里看春晚呢,你不信可以问他。”
良久,他收回视线,似乎信了。
“哦,那可能……是巧合。”
“什么巧合,莫名奇怪的。”赵迟来追问。
“没事,我想多了。”他已经恢复如常,笑着摇头。
赵迟来哦了一声。
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狐疑离开。
她一走,陈抑休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垂眸看着地面出神。
赵迟来脸上的狐疑也消失了。
她一出来就大吸一口气,小声连说了几句“好险”。
阿嬷看她走得鬼鬼祟祟,问了句怎么回事。
“好险,差点被鬼缠上了。”她神色夸张。
“你说阿休?”阿嬷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