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逐渐清晰,温言初捂着头坐起来,抬眼却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尊主要见你,别磨蹭。”
来人脸上依旧戴着面具,一手无聊地勾着铁索,半靠在门边看着里面。
温言初摇摇头,等视野彻底清楚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被关进了……牢里?!
“哟,终于反应过来了?”来人随手将铁索扔到一边,略带嘲讽道,“你还真行啊,一个人耍了我们这么多人,挺厉害的。”
一阵沉默,温言初缓慢的将绑手臂上的发带解下,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才抬眼看向来人。
“看起来是你被我坑的还不够惨,不然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讲话呢?”他实在对眼前这人没好感,尤其是他们嘴里的那位尊主。
来人呵了一声,“省省你的嘴皮子吧,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一会儿见了尊主该怎么办。”
他忽然顿了一下,上下扫了温言初一眼嗤笑道,“别的不说,你现在这副样子倒还挺符合你的形象的。”
温言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起身走向门口,弱柳扶风道:“你不让开,我怎么走?”
“你!”那人憋下了怒气,语气颇为不好,“蒙上眼睛,不然你也不想踏出这道门就被剜掉眼睛。”
温言初敷衍点点头,不想与他纠缠,如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刻意为难最后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蒙上眼睛后,他只感觉自己被带着走出了地牢,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猜测此时应当已至正午,又想起前不久听到的‘尊主要在午时前见到人’,他不免叹了口气。
“闭上嘴!我不想听见你发出任何声音!”押送他的人扣住他的肩往下压,语气凶恶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
温言初没再出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不知道拐过多少弯,约莫一刻钟后身旁那人手上用劲,直接把他按跪下了。
“解开。”
下一瞬光线照进了眼里,温言初眨了下眼,看见正对自己的是一张书桌,这里似乎不是市井传言中的魔宫大殿,也不是流行在话本中的昏暗审讯室,而是……简单的书房。
书桌前没有坐人,而在两旁站着两位将夜的人,依旧是黑衣面具,不苟言笑。
温言初趁着调整跪姿的功夫,仔细观察了下那两人,其中一人隐约有些熟悉。
他眯了眯眼,左边这个看起来像是今早敲他门的那位,也是被他骗的最惨的一位。
只是没见到之前在巷子里袭击他的那位,那股独属于那人的阴暗粘腻的感觉简直要刻进骨子里,只要想起就浑身颤栗。
手指擦过侧脸,似乎有微光闪过,再抬眼他轻声笑了一下,心下有了算计。
他眯了眯眼,脸上乖巧的表情瞬间换成嚣张,直接当着两人的面改跪为坐,双腿盘起胳膊撑脸,另一只手从胸前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感受到旁边的两道视线,他悠哉游哉地啃了一口包子。
吃东西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书房里显得尤为明显,终于左边的熟人最先忍不住开口,“你竟敢在这里吃,吃包子!还直接坐在地上!”
温言初无辜回望,“没办法,一大早的你们就上门追我,后来又把我打晕,直到现在我都没吃一口东西,只是啃个包子而已,别生气~”
左边的熟人显然快被气炸了,“衣衫不整,行为放荡,胆敢对尊主不敬,你就该再蹲几日地牢!”
“莫生气莫生气。”温言初双手一摊看向右边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人,表情里带了点无奈,甚至还有点慈祥,“唉,这一看就是个新人,将夜的人个个是人中龙凤,喜怒不行于色,啧啧啧,这小伙回去还得继续加练啊。”
“你没必要说这些,手段太低级了,不动你是因为尊主的命令,而不是不敢。”那人沉静的目光落在了温言初身上,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温言初摇头叹气,声音还挺委屈,“这位大哥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可从来没想挑拨离间,只不过是在替你们检查训练成果而已,毕竟新人是最容易吃亏的,不是吗?”
他转头看向新人,笑着又摸出一个包子递过去,“吃吗?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用油纸包上了,不然现在还真得饿肚子。”
被他称作新人的深吸一口气,“我不吃!变态!”
温言初挠挠脸,颇为伤心,“浪费粮食可耻啊,我觉得你们或许可以把这条加进训练内容里。”
新人气道,“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们会被罚加练吗?你简直就是尊主说的不详异端!”
说完他上手去夺温言初的包子。
“诶诶欸——”
温言初扭身躲过他的手,顺势站起来护住包子指指点点,“不吃就不吃,怎么还不让别人吃?”
“你本就是异端,听你说这么多已是尊主仁慈。”
“仁慈的尊主不给饭吃?不能这么虐待犯人吧,我看根本就是个暴君。”
“你!给我闭嘴!”
话音消失,温言初喊叫着躲开一击又一击被逼得逐渐后退,又是一个闪身他停下后退的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
一直安静旁观的那位皱了皱眉,迅速出手想要将他按回去。
温言初抬手施法,两下便躲开了全部的攻击的同时右手碰到了房门,“再会了各位~”
轻轻一推房门便被打开,旋身握住匕首扫开两人一个大跨步就要离开书房,身后却出现一阵拉扯感,迎面正对上浓郁的魔气,只一个照面魔气便化作铁链将他拉回了原地,随后圈住了他的手腕,冰冷刺骨,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