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达决斗场内,试炼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很多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在某一内室,缕缕茶香飘了出来,修长素白的手轻推茶杯,恭敬奉茶。
“不知尊主到来,司家招呼不周了。”
说话的是位三十左右的男子,一身玄衣,气质沉稳,一双眼目暗含凌厉,只是嘴角的笑意冲淡了这份凌厉。
而他的对面,裴不知白衣胜雪,手中一把未开的折扇,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看起来十分亲和,却没接那杯递过来的茶。
“司家主,本尊只是闲来无事来此游玩一番,随意称呼即可。”
玄衣男子正是司家家主司光林,听了此话他放下茶杯,笑道:“公子应当也是第一次来此,若想游玩尽兴,某可为您介绍一番。”
裴不知眉头微挑,略感兴趣道:“既然司家主如此说了,那我可得好好听听。”
司光林招手,身后侍从便托着木盘上前,近了方看到木盘上放着几块木牌,上面写着人名。
“不知公子是否注意到,这决斗场上不止可以观赏厮杀打斗,还可以下注小赌怡情。”
说着他抚袖大笑三声,“这要是押对了宝,可是乐趣无穷。”
他说着忽然拿起一块木牌,推荐似的道:“这么多人里,我看这个温言初就很不错,有实力,遇事不慌乱,说不定这一次的桂冠就落到他手里了,您说是不是?”
裴不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木牌上温言初的名字,笑了两声,侧头一脸玩味道:“楚沉,就按司家主说的,压这个温言初,我倒要看看这人配不配得上司家主的称赞。”
楚沉当即领命出去,但一出内室,他拿着灵石眼角抽动一下,之前分明下过一次注,还要继续下吗?
屋内,裴不知抬手打断了司家主的话头,仿佛一个真的纨绔一般站起身,“司家主,介绍就到此为止吧,我还要去看看那位温言初到底值不值得那么多灵石,若是他不像家主所言那般实力出众,我岂不是亏了。”
“还从未有人能让我吃亏。”他语气轻挑,却仿佛话里有话。
司光林也站起来,弓腰行礼,“公子自不会吃亏,那温言初必不会让您失望。”
“那样最好。”裴不知一展折扇,笑意不达眼底,“毕竟让我吃亏的,我自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语罢,他转身离开,飘起的衣摆不小心带翻了茶杯,一杯热茶瞬间打湿桌面,而目睹这一切的司光林只是垂手以示恭敬,但隐在阴影里的面容神情难辨。
裴不知侧眸看了一眼,抬脚出了内室。
离内室有一段距离,楚沉等候已久,见他出来立即上前低声汇报。
“尊主,我们的人找到了入口。”
裴不知脸上笑意尽收,眼底尽是冷光,“派人看好司光林,见过本尊之后,他必有动作。”
楚沉低头应是,又道:“除了入口,我们的人还找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关着近两百人,而且腰间都挂着木牌,像是参与本次试炼的人。”
裴不知摇扇子的动作顿住,不知为何忽然冷笑一声,“看好,一个人都不能死。”
楚沉接着道:“还有,那个房间里有个机关,我们的人看到密道里放着一个炼丹炉,还有……还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裴不知停下脚步,眼睛眯起,“尸体?这倒是有意思了。”
他合上扇子随手扔掉,微光闪过,扇子化作一枚青铜骰子飞至他手中,“计划继续。”
楚沉沉声应是,当即转身离开去安排接下来的计划,而裴不知则转身看向内室的方向。
四月的天并不冷,但他周围却像是结了一层冰,“这安稳了几百年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裴不知眸中红光闪过,声音喑哑,“就拿你来祭天吧。”
蜃楼秘境内,山谷照旧安静,没什么人气。
温言初刚刚扶起阿木,打算回去与陈禾他们汇合,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刚走两步,身旁的雾气忽然涌动起来,微风轻扫过脖颈,寒芒瞬间而至。
“有埋伏!”
温言初反应极快,用力推开阿木自己则旋身躲过刀芒,然而刺杀的人实力不低,刀身随即偏向他躲闪的方向。
他只来得及空手推偏砍向自己脖子的刀,而后一声脆响,刀锋划过左耳,他的耳坠应声碎裂。
袭击之人一击未中,当即横刀在前,左手打了个手势。
雾气中有了动静,不过须臾便有数不清的黑影出现,藏在雾气里看不清晰。
阿木害怕地缩在温言初身后,剔透的眼睛里尽是惊恐,温言初则召出长剑,眸光沉静,与对面那人对视,谁都不能在此刻分心。
烟紫色的雾气挡在两人之间,柔化了那刀身反射出的寒光,也藏住了两人的神情。
“跑,打不过。”裴不知藏在温言初胸前布料里,低声嘱咐。
温言初眸光一凛,低声应道:“知道。”
话音刚落,他率先提剑上前,直取那人面门,这一剑被挡下后他瞬间变换招数,招招凌厉攻势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