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虽是被动抵挡,却不见慌乱,一把大刀招招利落,刀法娴熟,一时间,两人谁也无法突破对方,只能见招拆招。
然而,藏在雾气里的刺客也开始了动作,但这些人并未攻向温言初而是向着阿木而去。
剑光闪过,阿木瞳孔紧缩,一瞬间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大力撞向他胸口,他向后滑行数步躲过道道剑光。
再一眨眼,一个小人跃起,不知名的黑雾从他身体里散发,化作锁链扣住刺客脖子,小人略一用力锁链骤然收紧,咯吱声瞬间升起,阿木半跪在地上不敢动作。
裴不知落地收起锁链,半侧身看向阿木,一双黑眸此刻红若嗜血,只一眼,阿木便想起浮世宫里那些触手冰冷滑腻的窒息感。
“起来。”
只两个字,阿木便浑身发冷,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听从命令。
那边,温言初依旧与刺客缠斗,但时间越久他越心惊,这人实力竟与他差不多,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刺客脸戴面具看不清楚面容,只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狠厉异常,几次对上他的目光,温言初都觉得这个人是真的要他们死在此地。
不能再拖下去了,温言初心下一凛,送剑挑开长刀,左手暗中结印,又是几招过后,长剑抵上刀锋,两人再一次贴近。
胶着下,温言初唇角一勾,那人眸光一滞,但一切为时已晚,冰霜化作长鞭爬上他的胳膊,飞速缠住他,最终细密霜雪爬至脖颈。
发觉自己中计后,那人眉头紧皱,几刀劈砍,温言初勉强挡住但被刀气震开退至裴不知身旁。
他好不恋战,当即捞起裴不知,一把拽住阿木的衣领消失在雾气里,紧接着那人震开身上冰霜,飞溅的碎冰锋利若刀急.射向他离开的方向,却是徒劳。
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山谷,阿木扶着树喘气,大滴汗珠落入衣领,而温言初额头也沁出薄汗。
“还,还跑吗?”阿木累的话都说不完整。
然温言初却没回答他的询问,只是一手撩起额发,露出光洁额头,往日里总闪着欢脱微光的双眸此刻幽深一片。
柔和的眼睛因着额头全部露出也显出不符合他的凌厉来,这番异常自是引起了裴不知的注意。
“发现了什么?”裴不知倒是毫不意外,直截了当询问。
“玉衡真录……”温言初喃喃出声。
阿木没听清,疑惑凑近问道:“什么?”
温言初手指摸摩挲,面上沉思:“刀法,异香,刺客。”
不等阿木继续疑惑,他沉声道:“那个刺客和刺杀陈禾的人是同一个。”
方才他与那人打斗时,他闻到了一股异香,几乎不用思考他就知道那是阿木说的异香,也是每次陈禾遭到刺杀时闻到的异香。
他脸色发沉,“又是司家,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又为什么抓着陈禾不放?”
语罢,他立刻道:“走,回去找陈禾他们,这些刺客不对劲!”
阿木虽然一肚子疑惑,但能听出他的焦急,所以什么都没问,当即跟上他的脚步往回赶。
半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了一开始分开的地方,撒着鸡血的扩散石依旧在原地,只是陈禾他们没有回来。
难道出事了?他不由得如此想,司家很可能当场发难,宣若青不一定能撑得住。
想到这里,他便想去那位司少爷那里看看,忽然他身后窜出来一个白色身影,他下意识出手甩出一根冰针,一声细弱嚎叫,蹿出来的东西倒在地上。
“灵心重日兔?”他心头有些疑惑,但还是蹲下拔掉它耳后的鳞片,动作间,灵心重日兔腿上的伤口露了出来,引起他的注意。
那根冰针并未打在腿上,但腿上却有伤口,看起来像是有人正在追捕它,被他捡漏了。
收好鳞片,温言初起身,不等他招呼阿木一同去找陈禾,前面又传来一阵响动,他立刻警戒起来。
片刻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袭来。
他握紧剑柄,静等来人露面,然而出现的是意料之外的人。
“咳咳,咳。”
“柳大哥,再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到了!”
“司家小人,下次本姑娘绝不会轻饶他们!”
咳血声、怒骂声、关心的声音混在一起,吵闹异常却令温言初放下心,果不其然来人是柳白越、陈禾和宣若青,只是这三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柳白越嘴角尽是血迹,往日苍白的唇被鲜血染红,艳丽异常,而陈禾衣裳上尽是灰迹,手背还多了一道伤口。
三人中宣若青情况最好,只是嘴里不停怒骂,听的人胆战心惊。
看见温言初与阿木,陈禾脸上一喜,当即扬声道:“阿言!我们把柳大哥救出来了!”
不等温言初接话,宣若青骂骂咧咧道:“一个私生子,充什么大胖子,还敢威胁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