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温公子所想那般,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温和日光洒在他身上,竟不觉半分暖意,面色寒凉,再不复先前的平和,只余数九寒天的冰层,冻人彻骨。
温言初自是发现了他的变化,自这场试炼开始以后,柳白越便越来越不想掩盖自己,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阴郁他无从问起,但也知道这浮台上应有他所恨之人。
而合作便是基于此产生的。
他手指轻轻摩挲腰间玉佩,片刻后抬眸看向柳白越,将狐灵珠与小人拿出来递了过去,“我答应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柳白越接过东西,嘴角勾起朝他轻笑,“你的灵宠我会好好保存,放心去吧。”
温言初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闭了闭眼,再睁开眸底多了一份坚定,忽略一旁陈禾担心的声音,他朝着混乱中心而去。
匕首瞬间化作长剑,哪怕只是虚影,其上神威也可震慑所有人。
一剑斩下,剑痕几乎贯穿浮台,其上余下的剑意足以引起所有人注意,刀剑声顿时停下,无数道目光在同一时刻聚集在他身上。
而在所有或善或恶或警惕的目光里,他任由金纹爬上侧脸,眼瞳彻底染成金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而后日光被牵引化作丝线撩起发丝编做长辫,流转的白光在发丝间闪烁。
蓝色发带尾端裂出金色纹路,长剑划过金光,而半空中,虚无缥缈的地方现出一座高塔,影影绰绰无从追查,环绕高塔的白鸟张开翅膀,携着流云直飞而下。
举起的刀剑在白鸟飞过留下的余波中落地,反抗之人无力举起武器抗衡,而望向温言初的目光里尽是惊恐。
横剑一扫,剑影遍布浮台边缘,白鸟盘旋而下,落于剑影上。
“想继续打的,可以来找我,不想的,我给你们一条生路。”
温言初用剑尖点了点剑影,挑唇轻笑,“不想死的,落阵。”
他这番嚣张的话激起了不少人的反心,登时就有人拿刀指着他,“哪里来的小崽子,敢这么说话,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出风头,什么时候不该!”
温言初笑意不变,眸中却只有冰冷,面对带着风声砍过来的刀剑,只听一声清脆碰撞,那些人直飞出去十几米,险些碰到浮台边缘。
他视线扫过其余人,看到不安分的都歇了心思便抬手一指,浮台上忽然飘起红梅,如血般的花瓣汇聚在一起,飞至白鸟身前,化作细细链子连接剑影与浮台。
捏诀落阵,金色眼眸含笑看着所有人,“诸位,请吧。”
“呵~”
角落处传来一声轻笑,柳白越拢紧大氅走了出来,“既然有生路可走,那我这种惜命之人必要试上一试。”
说罢,撩袍坐于地面,他的身后正对一只白鸟。
“这生路本姑娘自是要来走上一走的,毕竟家中还有父母等候,死在这里太亏了。”
宣若青灿然一笑,手握长鞭勾住陈禾腰身,“喂,你这小子还不出来?”
被鞭子一带,陈禾险些站不稳,只能向前踉跄两步,他半是无奈的解开腰间长鞭,“我也没有说不出来啊,只不过是晚了你们两步而已。”
有人带头,很快浮台上落阵的人便越来越多,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但见识到了温言初的实力以后,再多的小心思都上不得台面,只能犹豫着落阵。
阵中人数一多,剩下那些摇摆不定的,有别的想法的也就无法再站的安稳,毕竟活一个人,还是所有人都活着,在阵法出来前没得选。
而现在温言初给了他们一个选择,那么这些人要衡量的不仅是能不能打得过他,还有出去以后流言会怎么传。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在阵法中坐定,温言初深吸一口气,顶着开始暴动的力量开启阵法。
轰隆——
高塔开始旋转,白鸟张开翅膀阵阵啼鸣,红梅绽放,花香充斥整座浮台,清心宁神。
一道血迹安静出现在温言初嘴边,强撑的身体终于开始反扑,双腿颤抖几乎都要站不住,但不行,他如果在这里倒下,那压下去的这些人绝对会将他啃咬。
“尊主选择温公子担任这一角色,真是这场棋局中最亮眼的一步。”
“看来我与楚轻的赌约赢了,回去楚轻又要吵闹了。”
两只手落于他的肩上,一侧是柳白越,一侧是谢知白。
谢知白随手一抹玉佩,温热的灵力顿时游走在温言初的经脉里,安抚了他的力量。
“一个时辰,温公子,您与任务完成还差一个时辰。”
温言初挣开两人的手,冷声道:“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