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他脑子乱成一摊浆糊,差点不会思考。
然而裴不知还在输出,“他方才想的是准备把我送给你当床伴。”
这话一出,温言初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着阿木不断颤抖,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你,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就算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上一个小孩吧?你想跟我隔着牢门两眼泪汪汪吗?”
阿木尴尬地挠挠脸,撇了下嘴讪讪道:“我不就想歪了吗?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然而这句解释被温言初直接忽略,他一手指着一个开始教育,“你你你,回去把脑子里的脏东西洗一洗,别祸害小孩子。”
说完又转向裴不知,“还有你,小小年纪谁教你的这些?你,你跟我回去,我一定好好教你,少跟阿木学知道吗?”
裴不知嗤笑一声,抬眸看向他,张口想要嘲讽,就被打断了。
温言初眉头一扬,手动闭嘴。
阿木见了这幅场景刚想嘲笑,就被他的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都,都给我回去,上课!”
阿木不甘心地回了两句,“有什么的啊,这世道别说十二岁的孩子,就连五六岁的都被送上了床。”
嘟囔声被温言初听到了,他连忙撇清干系,“跟我没关系啊,我有试过管这些,但这世道就这样,反正杂技团的人肯定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温言初笑得一脸和善,“那你还开这种玩笑?”
阿木眼神躲闪,“这不是看你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以为你想——”
“想什么?”
“没,没什么!”
温言初忍无可忍,直接伸手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爆栗,攥拳咬牙切齿,“回家啊!”
不省心的两个人,看先前两人交锋打的有来有回,还以为多高深莫测呢。
他带着两个额头发红的人,一大一小,沿着暗道回杂技团,心里愤愤地想:“这明明就是两个心智不成熟的熊孩子啊!”
一言难尽。
好在两人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从暗道里出去,阿木还有别的事,毕竟是杂技团的老大,就算性格再散漫该处理的也得处理。
走之前,阿木随手拦了个人带温言初熟悉杂技团,顺带安排住宿。
被拦住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眉眼温柔淡雅,身上衣衫普通却得体,袖子被束起来,应是方才在做活。
女子笑着道:“是老大救回来的新人吧,我叫清荷,是老大三年前从那些怪物底下救下来的,来,我带你们熟悉一下杂技团。”
清荷笑容明媚,完全没有任何的偏见,瞧见温言初还带着一个半大少年,还掏出来两块花生糖,温柔地揉了揉裴不知的头。
“杂技团也有很多孩子,不用担心。”
“走吧。”
温言初也放松了下来,从他醒来见到的杂技团的人都很温和,像是家人一般,毫不吝啬自己的关心。
跟在清荷身后,他们沿着小路走,一路上清荷时不时的为他们介绍一些东西,而简单的介绍之后,还会跟着一些杂技团的趣事。
“这是表演用的大鼓,最近没有演出,便放到了这里。”
“说起来,阿虎第一次站在鼓面上时,还吓得腿软呢。”
阿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温言初最初醒来时那个面容周正的青年。
“这是一年前荒废的练功场,嗯——当时茂茂放烟花时不小心炸了这里,没办法,老大只能找人重新修了一个练功场,这里也就慢慢废弃了,用的最多的大概便是堆放不常用的东西吧。”
“说起来,你们知道老大其实很喜欢烟花吗?”
“老大不喜欢谈论自己的过去,每次有人去问的时候,老大就会凭空变出一场烟花,当作回答。”
“要是两位想了解杂技团的过去的话,可以去文石爷爷那里,文石爷爷是老大救下的第一个人,是看着杂技团建起来的老人。”
“只不过文石爷爷年岁大了,身体不好,一直卧床吃药。”
“哈,瞧我,一直在唠叨,你们不要嫌我,好了,到了。”
清荷弯起眼眸,那股从内而外散发的安心与温柔作不得假,显然,穿过这条竹林里的小路,里面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和物。
灰檐白墙,拱门里面是一条长长小路,竹叶落了一地,为小路铺了一层地毯。
清新的竹香围绕着三人,微风吹过,额前发丝纷飞。
温言初伸手接过一片竹叶,低头一看,裴不知发顶多了一片绿叶,他没忍住轻笑一声,换来狼崽子一个皱眉。
抚过发顶,竹叶晃晃悠悠落在地上,裴不知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踏上小路,在幽幽绿影中牵着裴不知闲步慢走,一声鸟鸣响过。
“这里面就是杂技团的人平日里住的地方了,以后两位也是要住在这里,放心,大家都很和善。”
清荷的声音还在飘荡,温言初却忽然停下脚步,这片竹林,这条小路……
他为何看着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