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简此时面色苍白,流水的冲洗让他的身体略有失温,可更主要的是他的右腿,他的右腿现在毫无知觉,从一开始的刺痛到现在的麻木肿胀,在苏衍的搀扶下也无法起来,鲜血晕得整个外袍一片黏腻,丝丝缕缕的血迹顺着水流向下。
苏衍意识到情况不对,催促着侍卫将太子扶到担架上。
“三殿下,敢问太子受伤殿下是否知晓原因。”
“自然是那畜生发了疯,将皇兄从马背上甩落下来,甚至还想从皇兄身上踩过,万幸我就在附近,这才制服。”齐行轩□□的马打着粗鼾,慢慢踱着,“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多留了,毕竟还要向父皇复命。”
“陛下,陛下!三殿下猎得白狐而归!”
一阵尖细的报喜声传遍整个营地。
皇上眼中满是赞许:“好!朕就知道老三这个孩子有勇有谋,赏,给我重重赏!”
“谢父皇!”
这次可让三皇子出尽了风头,一时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他展开。
“爹,哥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苏钰站在苏丞相身后扯着他的衣袖与他耳语,“三殿下都回来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了。”
“小钰别急,可能就在后面……”
正如苏丞相所言,苏衍一行人就在后面,只不过和齐行轩的风光无限相比却显得格外狼狈。
“陛下臣有罪。”苏衍跪在地上请罪,侍卫也纷纷下跪,“臣没能照顾好太子的安全,让殿下落马受伤。”
方才喜悦的氛围被搅得一干二净,皇上面露不悦却不能直接表达,只好先下旨让太医为太子诊治,毕竟这是他最得意的孩子,好好的围猎竟弄成了这副样子。
太医出来后向皇上禀报:“陛下,臣已将太子伤势包扎好了,殿下这伤势幸好未伤及要害,不过这几个月都需静养,恐怕是暂时无法下地行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心里都想着一件事情,若是太子受伤无法行走,那安县这件事情又该落在谁的身上。
皇上也在思索这这件事情。
齐行轩率先开口:“陛下,既然皇兄已受伤,不若把剿匪之事交给我吧。”
这下可算是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欣然答应:“好,那此事便交由你处理,苏衍。”
“罪臣在。”苏衍等待着皇上的降罪。
但他只是道:“朕知此事并非你的错,好好协助三殿下,戴罪立功。”
太子的帐内扑鼻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药味,经过太医的一翻处理后齐羽简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略显苍白的唇色让人心疼。
跟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苏钰甚至无力于改变它。
此时帐内只剩寥寥几人,其余闲杂人等已被齐羽简赶走。
苏衍跪在太子塌前开口道:“殿下是我没能及时跟随,才导致这事的发生,你罚我吧,苏衍自当认命。”
药炉的咕噜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水汽在帐中氤氲。
“无妨,此事并不怪你,你起来吧。”齐羽简喝下一口药,皱了皱眉,“是三弟。”
可他执着地不愿再起。
苏丞相叹了口气:“殿下,便让他跪着吧,他自觉对不住你,一时片刻没人劝得起他。”
苏钰犹豫过后将昨夜于马厩处遇到三皇子和苏言的事情说出,只不过隐去二人身份。
“爹,我昨夜去寻小言,在马厩处听到有两人密谋,不知是否是针对殿下。”
齐羽简却略显激动:“小钰表妹,你可看见那两人模样。”
“未曾,我怕被发现隔得远,只是隐约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是三弟。”齐羽简已下了论断,挣扎着想要起身。
苏丞相拉住急着要下床的齐羽简道:“殿下别急,你先好好养伤,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去跟陛下说,落马之事必有疑点。”
出了太子帐后,苏丞相就去拜见皇上。
“陛下,臣觉得太子落马之事疑点重重还望彻查。”
皇上笑道:“这你倒和沈太傅不谋而合,太傅方才先你一步同朕说了此事,朕现在已经派人去彻查此事,你就安心等吧。”
有皇上的这句话,苏丞相内心确是宽慰了不少。
可调查之后的结果却不如他所愿。
太子的马并无异样。
根据在场所有人的口供来看,那匹马在下水之后忽的就疯了,在此之前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