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先后走到地下车库,霍崇和楚储一边商讨下午的会议,一边去开车,比他们快一步。
霍烊带着耳机,提着大包小包的药,一边哼着Rap一边黏着项滦。
车库距离出口有一段距离,两人打打闹闹也不觉得无趣,“小哥,你听林书铖这首歌,都唱跑调了,难听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唱情情爱爱yoyoyo~的,我都替他脸红!”
项滦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耳机,正准备戴上时,忽然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
“怎么了小哥?”霍烊不解,但项滦警惕地拉低帽檐,娴熟的从背包里拿出口罩,给自己和霍烊带上,和霍烊拉开距离时,他就懂了。
霍烊看项滦又不跟他好了,憋着嘴摘了耳机,眼睛瞬间红通通的,“小哥,你干啥哇,我过几天就要去基地封闭训练了,你咋又离我这远啊?”
项滦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余光却是看向了车库的拐角处,灯光投射出几个模糊的人影,手上似乎还带着什么工具,项滦看的不大清楚,但也知道来者不善。
那几个人的身形,不像是女生。
看样子像是一副随时都会冲出来的样子,与其两个人都跑不掉,项滦想...不能让霍烊跟着他。
项滦‘哎哟’一声,蹲下去揉着腿,皱眉看着拐角的那几个人影,眼见着越来越清晰,他攥紧裤腿的手心逐渐被汗水浸湿,“宝贝啊,小哥腿有点痛,走不了路了,你帮小哥回去拿一下东西,好吗?”
霍烊瞬间慌了神,丢下手里的东西围着项滦,却又不敢动他,“哪里痛啊给我瞅瞅啊?是不是骨折还没好啊?我就说要多住两天医院的,家里又不缺那几个住院钱,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动,我去喊医生!”
项滦简单交代了一下,说是忘记带医生给的药了,就在病房的抽屉里放着,让霍烊去拿。
他话还没说完,霍烊早就一溜烟朝着与那群人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
眼见着霍烊的背影消失在尽头,项滦鼻尖的汗水低落在地上,脸上痛苦的神色消退的一干二净。
“算你识相!还知道把人支走!”粗犷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几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手里头拿着油漆桶冲项滦晃了晃,他们身后表情最凶悍的那个,扛着斧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照片,比对着项滦看了好几眼,然后冲项滦冷哼,“项滦是、是你吧?”
是个结巴。
项滦目光从他们手里的照片上收回,摇头,攥的汗湿的手揣进兜里,面带疑问:“项滦是,是谁?”
几个大汉愣了一下,面面相觑,找错人了?不应该啊,他长的和照片一样啊?
另一个拧眉,显然是有点动摇:你别胡说,他带的口罩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捂的那么严实,俺们可别找错人了!
扛着斧头的那个把油漆桶挂在胳膊上,迟疑了一下,指着项滦,“那你、你怎么证明你不、不是项滦?”
“简单。薛定谔的猫知道吗?”
几个大汉对视几眼,摇头,“薛顶饿嘞猫是啥?”
“哦,那不知道,就跟这个没关系呗。”项滦低头,在兜里翻了一阵,心脏跳动的频率震耳欲聋,面上却镇定,“我身份证给你看看?”
说罢,项滦手指盖住自己的头像,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强行冷静下来,给他们看自己的身份证,“你看,我叫霍澄意。”
“项滦是?”他继续问:“是谁?”
“你少学我大哥说话!”最前面的小弟正欲过去一探究竟,忽然‘啪’的一声,被身后的老大猛一拍脑袋,“凑...凑那么近干什么,还怕他看不清恁那脸吗,到时候报警抓得第一个就是你!”
“那俺不凑近怎么看得清啊!”小弟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嘟囔,“人家都说不是项滦了,恁非要跟上来看看,那名字三个字和俩字能一样吗!”
“那他大白天戴口罩干什么!”老大反问他,“那外国人跟我说明星才会戴口罩,他不是明星他偷偷摸摸戴什么口罩?”
项滦听到那‘外国人’三个字,条件反射似的心里一咯噔。
说实话,他认识的外国人,寥寥无几,短短几个瞬间,他脑海里就逐渐浮现出美籍华人‘夏沛’的名字。
夏沛!
那个狙击狂魔,居然真的找人蹲他。
比梦更可怕的,是梦变成了现实。
比活着更可怕的,是来自狙击狂魔给予他的未知恐惧。
项滦脑袋一懵,险些晕过去。
这几天的光影摧残,尽管项滦信奉无神论,但依然接受良好。
项滦警惕地环视一周,发现确实只有这几个人时,他短暂地松了口气,至少夏沛这会儿,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