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胖子。”
“怎么说话儿呢,谁胖了?”
“行!邹老板,行了吧?”
“客气,忒客气!说说吧,人都来帝都了,就悄悄发个朋友圈?是不把咱们这群老哥儿们当回事还是怎么着啊?”
“来出差的,有公务在身。”
“得得得!谁让你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呢?这样吧,你哪天有空,我做东,想吃什么,你选,别跟哥哥客气啊。”
“我这一周都忙,周六吧,结束的时候大概行。”
“得嘞!周五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别放我鸽子啊。”
“煮熟的鸽子它飞不了,你的地盘保证听你的。”
胖子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大学的时候,他是程斯宙玩得比较好的直男朋友之一,但不幸的是,期间与程医生见了一面,当即被他爸列入了儿子的狐朋狗友名单,评价是:没个定性,不够沉稳。
现在离得远了,他爸也管不着他交朋结友的事,然而多年不见,曾经的铁哥儿们也各自走上了各自的人生,再好的关系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变淡。
不过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程斯宙是觉得,这顿饭自己来请才合适。
闻子川刚到国华音社,就领到了一张排得满满当当的课程表,朝九晚九,白天上课,晚上排演剧目作为课程作业,强度大的与高三备考有得一拼。
助教说,为了保证授课质量,上课期间手机上缴。学员们虽然介意,但一想想那五万块,就都规规矩矩地照办了。
闻子川不是零基础学员,木岑专门设计了梯度教学,有意识地让他承担更多。
比如,他会帮助木岑检查学员们的发声和吐字,以及在表演课上分饰多角,为学员们搭戏。
这份重视,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知道课上谁起哄喊了声“小班长”,大伙儿就你一句我一句地传开了。
第一天结束,闻子川满身疲惫地回到房间,洗把脸收拾收拾就快十二点。
“笃、笃笃。”有人敲门,但声音不大。
“哪位?”闻子川没有直接开门,如果是酒店服务员,会预先打内部电话。
“是我。”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即便刻意压低,也听得出身份。
闻子川打开门,略带讶异:“木岑老师,您怎么来了?”
木岑礼貌笑着:“进去聊?”
闻子川请他进来,见他随身带着那款熟悉的保温杯,课间的时候,自己帮忙倒过几回水,里面通常泡着茶饮,或者某种清咽润嗓的药。
酒店房间不大,木岑亲自搬了把椅子,坐到与他相距不远的地方:“随意聊几句,可以吗?”
闻子川坐在床沿,点了点头。
聊天当然没问题,就是太晚了,而且他很累,像一块电量耗尽的电池,脑子钝钝的,转不动。
“从雪桥回来后,总听人提起你。”木岑语气温和,唇角噙着一抹笑,似乎担心对方有压力,而刻意表现出极为亲和的样子。
“我?除了《皓雪行歌》,我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闻子川说。
“你很优秀,”木岑看着他,沉吟片刻又问,“能说说为什么来报班吗?”
“一方面是因为您很专业,另一方面,我需要提高自己的水平。”
“但你签了第二声,不是吗?”
闻子川抬头,捕捉到木岑眼中迅速闪过的冷意,他不明白,难道国华音社与第二声有什么过节?如果有过节的话,又怎么会邀请木岑出演声优剧呢?
见他不说话,木岑颇为无奈道:“以安捷与第二声的关系,你去找安捷,他不会不教你。”
“公司的确与安老师有合作,不过,这是我私人的事情,贸然找安老师,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木岑的气场很强,两人虽是相对而坐,他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你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国华音社?”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闻子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连忙辩解,“木岑老师,您与安捷老师都是非常优秀的前辈,而我很需要有人指导,恰好有时间就过来了,并没有想那么多。”
木岑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开个玩笑罢了,既然你想学,那就好好学,我对你期望很大。”
闻子川用力点头:“我会的,谢谢木岑老师。”
说着,木岑就着次日的课程叮嘱了几句,见时间太晚,便告了个歉,动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