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学房充斥着这有理有据的口号声,一时锣鼓喧天,沸沸扬扬。
燃烛长老坐在老师案牍前,享受着弟子们的崇敬,微微扬起了嘴角,眉头也史无前例地舒展开,只是听到最后,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再一挥手,情景消失,燃烧出过往情境的那簇火也被收回他的手心。
燃烛长老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开始正式的教学以打断这让人浑身难受如坐针毡却愈演愈烈的夸赞口号。
但燃烛长老虽然法力高深,畅快恣意,奈何作为师长却是性急气燥,简单的他不屑于教,复杂的他只讲一遍,遇到开窍慢的弟子,他不忍旁观,急的想亲自上手点上一簇火在那人手中,碰到咒语念错的,他更是急极气极,冲着那弟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是以弟子们这门课听不懂也不敢问,做错了也不敢吱声。
齐凌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猛然感觉天灵盖一击重锤,随即有呵斥声音响起:“我看就你齐心远刚才拍桌子闹得欢,你现在学是不学,不学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给你爹丢人现眼。”
齐凌被这带着唾沫星子的训斥骂得劈头盖脸,额前点点湿漉漉的水渍,已然清醒,揉揉眼睛心道,“这杀雕师父果然脾气暴躁。”
齐凌用食指擦干额前被喷的唾沫星子,头往后一甩,轻松道:“回师伯,我刚刚在镜像中看到您的飒爽英姿,不禁神往,不经意间就记住了您的一招一式,已经学会了。”
碰上燃烛长老质疑的目光,司心远又道:“您不信?”他环顾四周,发现师兄弟都是这种目光,“你们都不信?”
“那弟子只好在众目睽睽下献丑了。”他轻佻地左顾右盼寻找空地儿施展法术,忽然凝神吐气,并指如风,眼神凌厉地看向学房最左侧摆放的“天地君亲师”供奉木牌。
那木牌约一尺方高,登时烈火缠身,化为灰烬。
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齐凌撇撇嘴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仍然不满意,刚才火势操纵得太大了,以至于木牌怎么烧的都没来及看清。
“齐心远!你——”燃烛长老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头发真的快燎起来,铁红的脸怒骂道,“你这个兔崽子!这是你爷爷齐雪峰齐掌门亲刻的供奉牌!自本派学堂成立之日就在了!”
“是吗。”说话间,齐凌眼底的不屑一顾一闪而过,转而耸耸肩,霎时脸色也变回来,一只胳膊抬起来挠着后脑勺,眯着眼睛咧着嘴巴一脸讨好乖乖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滚出去!”燃烛长老咆哮道,“你不要上了!”
众弟子纷纷挠耳朵,又用羡慕的目光目送齐凌露出牙花子两个跟头翻出学房。
齐凌只用了半节课就学会的燃火术,不得瑟得瑟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天赋异禀。
“师弟!”
刚下了这节课,齐凌便吊在树上,猛地吊下来出现在万晓春面前喊道。
万晓春被他吓得一个趔趄,定睛一看是齐凌,他也不无欣喜地在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