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三位皇弟。”容歧招待他们上座,同他们寒暄了一刻钟,然后命管家好好招待才离席。
沈二推他入后厅休息,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容歧:“进来。”
魏谨走进屋内关上门,躬身行礼:“臣魏谨,参见殿下。”
“子华,本王与你多年不见了。”
魏谨愧疚道:“是臣无能,未能在殿下身陷囹圄时施以援手。”
“当时连外祖父跟太傅都束手无策,何怨靖远侯府。”容歧虚扶他的手臂,“再说,若不是魏辛剑走偏锋,本王也走不出深宫。”
魏谨不知是叹还是欣慰:“魏辛自小离家在军营摸爬滚打,学了一些武人脾气,性子急了些,但是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还恳请殿下多加宽容。”
“本王从不怀疑侯府的忠心。”容歧眼神沉静地看着他,“侯府牺牲世家名誉救本王出宫,本王铭感五内,只是你该知道,本王出宫,便不会安安分分做个王爷。”
魏谨一顿,并没有立刻回话。
他不是没想过容歧会继续参与夺嫡。只是如今皇帝心思不定,一直未立储君,而昭王的腿疾……他不敢抬眼去看。
父亲昨夜跟他促膝长谈,他们原本就是太子一派,因太子被罢黜受牵连,现在又以成婚的名义救容歧出宫,早已经逃脱不了干系了。
“我靖远侯府,自然为殿下分忧。”
“本王定不会亏待。”容歧语气仍旧波澜不惊,“且小心卢太尉跟容繁,若是能找到机会,查清楚卢太尉跟兰妃母子之间的关系。”
魏谨皱眉,颇为惊讶:“竟然是安国公府吗?”
容歧幽声道:“是啊,谁能想到。”
魏谨想起以前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目及昭王冷然如冰的神色,心底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他出了房间,随手带上门,一路往宴客厅去,见一个侍女端着喜糖路过,招手道:“过来。”
侍女小快步走近,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魏谨抓了一把喜糖:“没事了,去吧。”
此时,安国公府书房内,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书案前,眉眼间淡淡的细纹,岁月沉淀出成熟稳重的英俊。有仆进来禀告:“大人,送往昭王府的礼单已拟好,请您过目。”
卢修颜接过礼单粗略一扫,吩咐道:“就照这个送去吧。”
“是。”
他起身走到窗边,管家正快步赶往昭王府送贺礼。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四年了,本来以为这位太子殿下已经是一颗废棋,谁曾想靖远侯府忽然冒出一个撞邪的镇北将军。
他倒想知道,一个双腿残废的皇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毕竟是一位王爷成婚,即使没有大操大办,各种各样的礼品流水一样送入库房。
刘启一边安排人打扫宴会场,一边带人清点礼物,碗大的夜明珠,纯金雕刻的卧佛像,两只手数不过来的翡翠玉石、金银器皿。
宾客散去,府中的下人开始打扫收拾宴席的余烬。月露柳梢头,甲子衿呼出一口白气,伸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
她两边鼓鼓囊囊的裤兜里装满了喜糖干果,伸手敲了敲窗户:“大哥。”
魏辛正躲在盖头底下吃糕点,闻言下意识看向窗户,才发觉他盖着盖头看不见。他问:“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好多好吃的,给你送糖果。”
“我现在还不能见你,糖果我有很多,你先回去休息。”他咳嗽一声,轻声道:“我们明天见。”
甲子衿觉得成亲规矩真多,瘪瘪嘴,应声道:“好吧,那我走了,明天见。还有,新婚快乐!”
听到窗户边没了声响,魏辛稍稍松了一口气,忽然门口响起轮椅滚动的声音,他松了一半的气立马提到嗓子眼。
他手疾眼快地拍掉手上的糕点渣,又用锦帕擦了擦嘴巴,闪到床边坐下。
容歧推着轮椅进来,瞥见桌上咬了一半的桂花糕,摇动轮椅靠近,首先入眼的是新婚伴侣绞在一起的手指。
宝珠将托盘里的玉如意递上:“殿下,请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