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秋易初微微眯起眼睛,精光从他眼缝中蹦出。
他暗自闷哼一声,想寒无霜应是对他的真心有所怀疑,此番照心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提前引一株思情花化入灵识中,思情花可乱照心镜,只要他想着寒浅青那张脸,便可以假乱真,让照心镜以为他对寒浅青一心一意。
寒无霜看着他,悠悠道:“但走个流程嘛,不摆出来倒显得本宫不重视,不过你也别多心,也就摆来看一看,不需要你照心。”
秋易初一愣,感觉被耍了一样,事情居然不按他想的走。
不过这样也好,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他颔首,继续带着傀偶往前走。
刚越过照心镜往前每一步,他便听到身后众仙的惊呼声。
直觉不好,他心中一沉,诧异扭头,只见方才那面水镜放大成一面墙壁,其上色彩纷呈。
转身时,秋易初才发觉身后水镜全然笼罩在他上方,整个影子将他围住。
她这才惊醒,自己已然落入水镜的法阵中。
而听着水镜中传来的低低的欢笑声,秋易初脸色一僵,这不是他平日里寻欢作乐的声音还会是什么!
原来这面水镜根本不是什么照心镜,而是知欲镜。
不是要照出他内心牵挂的人,而是要探出他放纵孟浪时的情景。
深知中计秋易初大喊一声:“破!”
阵法破开,水镜转瞬炸开,迸溅几人一身水渍。
那几人骂骂咧咧:“好你个秋易初,深情装的不行,炸水花倒是玩得溜!”
一位白须老仙嫌弃地看着这几人:“你们的衣裳都沾到方才那些污秽啦,还不赶快换掉!”
那几人一听有理,立即摇身换了衣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先还赞扬过秋易初的那些仙者,只觉面上滚烫,气得不住抖动衣袖。
几个漂亮仙子刚还艳羡寒浅青,这会子看过秋易初左右逢迎的场景后,当即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们对秋易初嗤之以鼻:“还以为秋祁生了个痴情种,没成想还是跟他爹一样,多情花心又虚伪,恶心得要命,简直有辱仙家尊位。”
秋易初咬牙听着他们一个个斥责他,还真是变脸如变天,说他虚伪,他们又好到哪里去,皆端着一副姿态,没多少本事还要端架子,显摆自己高高在上。
秋易初冷哼一声,没理那些人,沉声问寒无霜:“寒宫主这是何意?若不想结亲直言便可,何须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寒无霜冷嗤:“不该本宫问你,是有何脸面敢再议亲事?”
秋易初哂笑:“她寒浅青就能整日留恋美色,不顾两宫只约,不把我放在眼中,不把婚事放在心里,更不把自己的名节当回事,那才是真正的不要脸皮,我跟令嫒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寒无霜不怒反笑:“所以,你便心存妒恨,设局杀了她?”
此言一出,人群中嗡的一下乱起来,惊异连连。
有人站出来:“寒宫主所言可有根据?”
那人是金灵宫的仙家:“若是没有依据就信口雌黄,冤枉易初殿下,我们金灵宫对此事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他言下之意,是今日当众折辱秋易初这事,若非有不得已的因由,金灵宫绝不会放过寒无霜以及水灵宫。
秋易初微微抬起下颌,似是笃定寒无霜拿不出证据。
然而,寒无霜说道:“不知你们可否知晓,前些阵子,我一直都呆在木灵宫。”
闻言,秋易初身形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他人纷纷颔首:“木灵宫遇袭一事我们大家也都听说了,听说寒宫主恰好在木灵宫,帮了不少忙。”
“是啊,也因此,木灵宫有一人为了答谢本宫,告诉了我一件事,正是关于小女和秋易初的。”
众人屏息,安静听着。
寒无霜道:“那人说,秋易初指使他偷用木灵,为的便是加害小女,当日在水灵宫作乱的那只石狮像,便由此而来。”
众人唏嘘,想起那时,乍然听到一头石狮像逼死了寒浅青,他们皆是不信,毕竟寒浅青的法力不敌,单凭一个被施了法术的石狮像,又怎会害死她。
当时他们都听信流言,怀疑是秋晚照心狠手辣加害自己师尊。
那时,他们就奇怪,寒无霜也听到这风声,为何非但不惩戒秋晚照,还给了他二宫主一位。
如今听到寒无霜这样说,心中又有了其他猜疑,想来是寒无霜早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真相不明,不能大白于天下。
只好保护好在场目睹一切的秋晚照,以期将来找到为爱女平冤的机会。
这样想着,人群中注意到秋晚照的人,也都不由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秋晚照好似没听到他们争论的话,以及投来的目光。
他正目不转睛盯着秋易初身旁那个傀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