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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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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赵祯儿与表哥的感情,就像必须要发展什么似的,毫无察觉地出现。素日捧一本佛经,刺绣插花的赵祯儿,与舞刀弄枪,爱称兄道弟,“好哥哥好弟弟”“来,喝一杯”的姜表哥,怎么就在一块了?

或许姜表哥认为,若必须要和公主表妹发生点什么,幼年失母的赵祯儿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偶送些画眉儿、八哥、虎皮鹦鹉,把她殿外面小院儿装扮得吵吵囔囔。她也故意压细嗓音,柔柔唤一声:“表哥—”他对她常说,“你和其他公主不一样”“你看看她们,你却如何如何”云云,惹得她心花怒放。

往日两人虽暗通款曲,但相见的时候不多。姜表哥也不敢大剌剌来找她。

她身边的一个宫女,一个太监,是他们的红娘,时不时传话送礼。等赵妍妍透露出父皇的意思后,他们才开始胆大些。

两人七夕就约在银锭桥放河灯。赵祯儿带着宫女沿顺天府街向西,围在鼓楼,看着人群对对子。一个做庄的说,“残梦似朝暮,久久长长长久久。”赵祯儿想了一刻,正要说,“相思难尽日,纷纷扰扰扰纷纷。”有个白底青蓝大氅的青年,执一柄枯海棠的泥金扇,敲了敲手心,抢先一步道:“寒酒紧衣带,依依恋恋恋依依。”一阵“好”声。

赵祯儿偷眼把他观:一个俊儒生,端的是芝兰玉树,身姿纤纤。面似冠玉,鼻若悬胆,一双秋水波光眼,一身红道袍金乌履。不是王权富贵府,也是书香门第身。

间有人窃窃:“这位是太子宾客,易希成。是个举子,今科有望高中的。”“真俊一个小白脸儿。”“有妻室么?”“听说不过十九岁,没定过亲……”

赵祯儿敛目暗听,身边的宫女是个识眼色的,便道:“我替公主留意打听打听。”赵祯儿红着脸忙止住“不用,我们去见姜表哥吧。”离开时,回身又将易举人看了看。

这易举人并未察觉,正望着一树宫灯赞赏,自感这京城不同扬州绚烂迷人眼,连灯火也森严冷清,庄严肃穆。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指不定里面便有一手遮天的人物。不知来世能不能投个好胎,也做一做这京城人,再不着汲汲营营,星夜奔走。身侧家丁说一声,“公子夜凉”,给他披衣。

而赵祯儿一行逛到积水潭。德胜门有一伙人在耍戏法。吐火吞剑,劈腿下腰,雷鸣喝彩不断。她站的略远些,踮起脚盯着入迷,眼睛被蒙上了。

“猜我是谁?”姜表哥说。赵祯儿拍拍他的手:“表哥,别闹了。”姜表哥松开手,她回首去看他:一双略垂的眼,浓浓的两道杂乱的眉。浑浊的眼睛,干皲的唇。身子虽健硕,却不雅望。

赵祯儿似乎一下子从幻梦中惊醒,猛然觉得,那个日夜与她调情的人如此平庸。跟方才的易举子比,显得格外粗俗。她怎么就跟他在一起了?她难堪地往后退了退。

“怎么了?”姜表哥问。眼里含笑,摸了摸鼻尖,“祯儿,你喜欢什么,表哥给你买。”赵祯儿摇摇头,笑了笑。为避免他把她带到某些角落亲密,她扯了扯姜表哥的袖口,轻轻道:“表哥,今儿真热闹,我们先在附近逛一逛吧。”

她现在才意识到姜表哥写白字,一本孙子兵法读不全,是个武夫。但人各有志,写白字也没什么。只是一旦不喜欢了,才晓得他的缺处。这边父皇又默许了她和姜表哥的事,她只得憋在心里不敢说。日复一日地告诉自己,要再喜欢姜表哥一些,把那易举子忘掉。

她要是告诉我们,我们准会说她见的男人太少。赵妍妍会教她,你反正不能给我母妃难看,等姜表哥做驸马了,你把他踹一边,再找那个吧。

姜表哥好歹是我的母家,我是否该要袒护他一点呢。

算了,谁叫他不喜欢我。

白轩漓也不喜欢我。

我常见的男子除了父皇,皇兄,就是他们。他们都不喜欢我。

今年倒见了许多比他们还要好看的,看起来也不喜欢我。傅玄嘛,还能聊上几句。在某种层面上,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欲望,那也不算喜欢了。沈修撰,这般神仙模样,就见了一面,客气说了几句。也不存在喜不喜欢我一说。

在去年,我就问过皇兄:“你觉得有男子喜欢我吗?男女之情!”

他听出了我指的意思:“呃……”

我又问:“承愉呢,等她长大了,有没有男欢女爱啊!”

皇兄:“呃……”

我伸出手要揍他,他“哼”一声道:“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十二岁就研究男子身体的姑娘。”

他果真耿耿于怀。我十二岁看了许多混书,对男子那物实在琢磨不透,春\画里头画得过于简陋。于是趁着和皇兄吃饭时候,我聊起,“实在不懂人为何要分男人女人。他们有什么分别。 ”皇兄谆谆善诱,讲阴阳协调之道,男女不同之处。

我说:“皇兄,你能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不?”

于是皇兄端起碗,跑到殿外吃了。皇妹在旁干笑了几声。九岁的她听懂了。

之后皇兄觉得似有点太伤我的心,便对我说:“承舒,这不适合你。何况,那有什么好的,就算尚有一时欢愉,最后也是一地鸡毛。”

皇兄这样想,怪不得一点也不想要太子妃。他总说,光是跟我们相处,就已经耗费了心神。他冯大伴说,总有那温顺不一样的女子。皇兄回,让人压着性子,也怪难受的。

落日时分,我们回到宫中。赵妍妍憋闷,回去一定是要大讲特讲的。

我与皇妹刚坐下垫,宫女们奉茶。女官绣尹踯躅走到我们跟前,丧着脸,流了泪似的。我抿口茶,正纳闷:“怎么?”她一股儿打旋跪下,期期艾艾道:“求两位殿下搭救奴婢!”

问了,是宫里七夕晚上抓了个冒充太监的男子,不知要与什么人私通。皇后命人审讯之后,说与尚宫局女官绣尹有私,还留下了定情信物,一块刻了名的玉佩儿。

“这玉是陈尚宫与我打的,从没在奴婢手里。”她目视前端,刻意冷静。

我瞧了瞧,皇妹手指娑着玉杯,看不分明。我说:“绣尹,你这几日呆在这,谅他们也不敢来提人。外头的事,先让孙晴替你。”绣尹磕头碰脑的:“公主大恩大德,奴婢肝脑涂地。”我止住她:“别说这些虚的,这不是你能料到和解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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