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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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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象他,不具体指谁,与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我作里头的坏角,从中做梗,强取豪夺。可现实竟是,一桩毫无感情却无比合适,门当户对,权势煊赫,无懈可击的婚约让我无从下手。

姓徐那小子的说辞无非是以为我怕与傅玄作对。自古以来,哪个暗恋的姑娘不希冀心上人回心转意,对自己另眼相看。

哼,要死了还这么多幺蛾子,我今晚就派人了结傅家那个老祖母。我怕他傅玄对付我?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杀他?”

面前站着三个黑衣人。头一个,戴着面具,露出一双略带锋芒,坚毅的俊眼,英姿挺拔,一身蹭亮贴里短装,扣带皮靴。大抵是个年轻后生,腰背别把双刀。

后两个一胖一壮。瘦的,长脸无髭,亦很年轻,绝对是个太监。同样的装束,腰间是一团皮鞭子。三花结。是我母家姜家的样式。壮的,方脸络腮胡,像个屠夫,似江湖人士,黄色短衫,撩起毛绒绒两臂,腰间是把大刀。

后生听我问罢,冷冷说:“别问不该问的,陆小姐,你只管配合我们。便会没事。”

我心里憋一股气。

候至傍晚,雨都稀落落,快停了。没来人接我。我往酒楼外张望,吹了三声哨子。暗卫都死哪去了。

皇子皇女私自出宫,御马监是会派护卫暗中跟着。不固定人员,一般是两个身手不差的,羽林卫,锦衣卫,东西厂等,随便调,跟着出一趟能有十到五十两跑腿费。若真出了什么事,护驾有功,前途无限。

配一把手指长的银哨子有三个孔,共有六个曲调对暗号。

一长一短,就是快来救驾;两长就是,回宫摆驾。三声短哨,就是本公主命休矣,快找救兵!

没应。

我向店家要了一顶灯笼。寻趁夜色雨消。往东华门小跑。转到街角,墙上树影飞快一闪,我就被人一拽,捂住了嘴。一柄刀刃抵着我的脖颈。

千里镜摔在地上,滚进暗巷。

一瞬间,我已想好我的灵柩什么样子,最好镶点玉,镂空刻些蝴蝶蔷薇,缀满珠宝,好匹配我生前高洁的品性。陵墓规格也要大些,机关水银布劳。

还有,把今日碰见的所有人都给我陪葬。不好看的,放在墓坑;好看的,放左墓室;至于傅玄和沈修撰,留个右墓室,在地底下陪我。皇妹定不会负我所望。她会拉越多人下水越好。为我报复。

我脚一软,这蒙面刺客收刀,一手提起我的臂膀:“别出声,你是卫国公府陆家小姐,对不对?”宽大劲瘦的手掌心贴着我的唇。我想吐。我摇头。不是,俺不是啊。

这人道:“别否认,我们不会伤你,只需你做件事。”

我点头。睁大眼望着他。

他道:“你只需引你心上人来救你。”

我寻思陆小姐不是喜欢傅玄?难道只是矫饰说辞,另有真相。等他松手,寻机会拿出荷包里的哨子再吹。忽瞥到他黑色衣襟里的白色里衣,衣边绣着简略的麒麟纹。好早好早,那个叫青葵的麒麟卫,制服上也有。

自家人。

真好笑。我郑重看着他。本公主会配合你。

他嘀咕一声,“真呆!”拿个馒头塞住我的嘴,押着我的双手,推进了里巷,一门的小院。

屋里,一豆烛火,就是剩下的一胖一壮。

瘦的太监面露虑色道:“还没寻到人。”蒙面刺客道:“指不定回去了。”

我被逼在角落里,只好蹲在干草旁,拿出嘴里的馒头吃。痩太监看向我,问蒙面:“你没抓错人?果真是卫国公家的?”

一线的蚂蚁沿着木桩往上爬。我捏下一小片馒头扔到地上,蚂蚁四处散开,我目瞪口呆看着它们嗅馒头屑,聚成一团,搬来搬去。

蒙面说:“男人不都喜欢人傻钱多的女人。”我反应过来,对他翻一眼:“你有病吗?”蒙面愣了一下,别过脸,垂头没应我。痩太监沉默打量我一会,走上前说:“陆小姐,你写封信,教次辅傅家第二子,傅玄,也叫做傅昀安的来救你。他人一到,我们就放了你。”壮汉子磨刀霍霍,喝一声:“丫头,快写!”

我大喜过望,收敛情绪说:“人家跟陶美人花前月下,为甚要撇下佳人来救我?”

“他若是见死不救,你陆小姐也死心了,我等也有别的谋划。”

我问:“为什么要赚他来。你们要做什么?”

瘦太监说:“傅陶两家的联姻,动了上头贵人的利,绝不能成。我知你陆小姐爱而不得,不如配合我们行事,为你出这口恶气,如何?”蒙面惊讶道:“他不喜欢她?我以为,”壮汉不耐:“何需废话,快些了结!”

我写:芝玉受奸人胁迫央傅二哥来五里屯……

“这是京郊?”

瘦太监道:“自然,埋伏杀人难道在闹市?”

我接着写:芝玉受奸人胁迫央傅二哥孤身至五里屯往西五里河坊有间土屋搭救若被他人知晓 三更不到芝玉命休矣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杀他?”我问。

蒙面闷气道:“别问不该问的,陆小姐,你只管配合我们。便会没事。”壮汉拔刀:“剁她一指,也好作信物。”我褪下珊瑚镯子:“你们用这个。”

瘦太监收下:“陆小姐识时务,我真为小姐可惜。”

反正傅玄不一定会来。他去国公府一问,人家陆小姐好好的。拿着我的镯子一看,是个公主,轮得到他来救。

等我玩够了,我吹哨三声,乌龙一件,教你们安安稳稳送我回宫。

要是他来了,死了也好。省的我心烦意乱。

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便问:“谁要杀他,是宫里的贵人吗?”瘦太监脸色一变,敛色道:“陆小姐,不要知道太多了。”

我知道了。要不是承愉,替我泄愤。要不就是长宜姑姑,报复上次小沁园,他搭救沈修撰坏了好事。长宜姑姑受罚禁宫,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我懒洋洋往草上一倒。蒙面见说:“不在这里睡,陆小姐,该上路了。”

我蹬上了辆灰帐马车,坐在垫子上眯眼。壮汉前头驱马。痩太监跟蒙面说:“她不像陆家小姐,倒像知晓我们来处。”许久,才听得蒙面半讽道:“不都是娇滴滴,懒惰成性的小姐?有什么分别。”

我想跳起来反驳。但好像也没说错。这蒙面一身黑裹得严实,四肢线条长而健硕发达,是个吃了不少苦的练家子。麒麟卫都是捡些孤儿从小日日夜夜,没完没了地训练到大。

我也算他们的主子。何必跟他斤斤计较。

颠簸一路,京郊的沟渠腥臭。到地方。我骂骂咧咧:“没用的五城兵马司和工部。”京畿规划设计成这个鬼样。

“下车,大小姐。”蒙面催我。我喜提“大小姐”称号。我伸腿探地,欲攀下马车。“磨磨蹭蹭!”那壮汉一把提起我后襟,将我放下。

长草戳我的小腿。

我抬头望,张牙舞爪的树梢,间隙黑云翻滚,暗不见光。蒙面提灯。另将一盏点起火,交给我,“拿好。”

我照了照四处,土垄林木,潮热蒸人。因下过雨,连虫声也无,一有动静,顶上树枝就落一丛水,浇头而来。

瘦太监折枝木条,在前头翻草开路。蒙面走在他后头照光,一会回头看我,生怕我走丢。最后的是那壮汉。

我踩到了一处软土,鞋袜扑地涌进水,全湿了。我气得叫了一声:“也不找点好走的路!’

“废话什么!就你娇气!”那壮汉凶悍。

蒙面搭话道:“这已经算好走的路了,大小姐,你不知,荒无人烟处,毒蛇猛兽遍地。当年云南土司作乱,五千卫军进十万大山深处,还未开战,便伤了一半。你们高门贵府夜夜笙歌,将士们却风餐露宿死生不定。”

我好笑说:“你难道指望我辈之流体恤民情。我凭什么放下我的富贵,去保天下人的富贵。撕下苦楚显摆给我们看,图我们一点儿同情?”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等兵临城下,王朝更迭,我和皇妹就可以去死了。

壮汉喊:“我可以杀了这个丫头吗?”蒙面冷哼:“你还看不出,这大小姐好话歹话张口就来。”痩太监说:“她一个闺阁女儿家,没做伤天害理之事,犯不着跟她见识。等事完,悄悄送她回去,别坏了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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