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走了?
吕玉青脸色很难看,甚至气得眼睛都红了一点,手心的帕子几乎要扯成两半。
还没有人这么对待他。
他站在原地,平复了许久才抬脚。
“吕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淞衣走上前问。
“你说云竖姐姐吗?她说她想要一个人待着。”他轻咬着唇,语气落寞,“想来是我太过沉闷。”
淞衣刚想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这的确是女郎会做出的事情。
“我去找我家女郎,公子自己先逛逛吧。”
淞衣打断他的话,讪笑着,说完就去寻自家女郎。
吕玉青面无表情地盯着走远的奴仆,甚至开始思考等他嫁进去要如何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奴仆。
他扯了扯嘴角,脸色阴沉下来,心里越来越恼火,随即又面无表情地原路走回。
寺庙备人休息的亭子处,吕父见儿子一个人回来,大抵就清楚什么情况。
他也摆起了脸色,“云夫为何如此啊?”
云父见着回来的人红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站在吕夫身后,又不见回来的侍从,只好先是安抚眼前的人。
“她许是有事,既然这样了,下次再说吧。”
他柔柔地笑着,“子漾虽不懂如何相处,但也不妨碍后面的事情。”
先取八字占卜吉凶,若合适,再去纳采提亲。
他匆匆离去,虽然不满子漾做出的事情,却也没多么生气。
……
“女郎,你怎么在这里?”
等淞衣寻到女郎,便看到女郎站在和尚旁边,旁边缭绕的香烟几乎将她的一半身子隐匿其中,虚虚晃晃的。
五官慢慢柔和下来,苍白的脸色却显得那张脸温和清艳。
淞衣有些懵,一时间不敢认这是女郎。
云竖手上拿着刚刚抽出来的木签,细细端详着上面的话。
上上签吗?
她递过去解签,侧身看向跑过来的侍从,眼中定定看了他几眼,随意敷衍地应了一下。
那人接过签,看了几眼,又抬头看了一眼云竖。
“女郎是富贵命啊,不过最近命有一劫……”
她不由得挑眉,神情懒散地站在那,也不在意眼前的人说什么,听完后便抬脚离开。
“女郎为何丢下那吕公子啊?”
淞衣跟上,低声问道。
“哪里来那么多为何?”她离开了香火处,蜡烛、佛香的味道慢慢散开,不再聚集在身边。
黄墙上攀着树影,淞衣苦着脸跟在女郎身后,不知道如何跟主君交代。
没有等云竖主动去寻,就已经有几个侍从过来来寻云竖。
还没走到亭子间,云竖就见着云父坐在那,旁边两个侍从在旁边陪着。
亭子附近是湖水环绕。
那几个人走了吗?
“父亲为何不给我一点时间?”她主动坐在云父身边,“我不想这么快成亲,不成亲我也能帮母亲做事。”
云父放下茶杯,“没看上?”
“不喜欢。”她直白道。
甚至没有半点兴趣,若真如云父要求将人娶来,她要如何呢?
她要负责人一辈子,她甚至可以肯定她不会喜欢上那个男人。
不像那些侍夫一样,可以给钱送走。
“为什么?”
“生了一场病,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她含糊道,浅色的眼眸内有些木然,毫无光彩,犹如蒙了一层灰雾。
“不想看到男子。”她继续解释道,“父亲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真清醒了?”云父有些不相信,“那你把房中的画像扔了。”
房中的画像?
那个像仕女图的画像吗?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云父见她如此不舍得那副画,冷笑说道,“你连这个都不扔,你叫我如何放心?”
“我会让人扔掉的。”她慢吞吞说道,又重复刚刚的想法,“我不想成亲。”
云父盯着她的模样,比往日沉默萎靡,像病秧子一样,还不如之前那样纨绔闹腾。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妥协下来,“等你母亲回来,若你老老实实跟着她做事,我可以之后再说,若你还跟之前一样,你就必须要娶夫。”
云竖在云父面前还算乖巧老实,除了偶尔说话不耐烦,其他的时候都几乎听从。
云父没彻底相信她刚刚说的话,但也担心她到时候又闹出什么。
成婚时,他总不能按着她的头去弯腰低头。
云竖点头露出笑容,凑近云父,“我真的会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