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三月,洛都便开始春雨绵绵的,百花随雨零落成泥。
沈嫣然已经出了月子,只是帝后怜惜她,什么也不让她做,闲得没事干的她便时常往陈王府跑,一来就待半日,有时候孩子哭闹了,乳母也束手无策时,舒逾山就只好抱着孩子来陈王府找她。
那是她和舒逾山的第一个孩子,长得极为可爱,李时意看了喜欢,经常抱着玩。
这一日,天空还是飘着雨丝,整个洛都都湿哒哒的,沈嫣然撑着伞,一路从门口疾步而入。
脸色完全不似平常那般神采飞扬。
李时意知道,定是朝中又出事了,忙引了人去书房,又吩咐人备茶水点心。
南方出事了。
沈淮泰领着人,还没进入宣州府地界,窦元洪就已经打上来了,连陷两州十余重镇,整个宣州府,就只有奉济一座孤城还在坚守,陷入重围之中。而沈淮泰,则堪堪到兰平,守着城,数日不得前进一寸。
兰平易守难攻,又有重兵把守,因此窦元洪就直接绕过了兰平,北上往祈祥、南峡而去了。
眼见着,整个临川郡都要跟着陷落了,但是身为主帅的沈淮泰却缩在兰平,没有任何积极的应对。
“窦元洪生性残忍,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一旦奉济失守,宣州便是全境陷落,城中所有的将士,都将绝无生还。”
“宣州荆州湘南互为犄角,如今窦元洪得其二,只怕湘南也会有变。”
窗外雨声潺潺,李时意坐在床边听着姐弟二人交谈了半天,忽然道:“我怎么记得,当初在荆州府,你突出重围,他尚且不敢追击你的残部,怎么现在……反而敢直入腹地了?”
是这样?
沈嫣然用眼神向沈淮襄求证。
后者点点头,也觉得奇怪。
三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沈嫣然一挥手,道:“先不管这个,我如今已出了月子,湘南出不了问题,只是临川和宣州,只怕还得你来。淮泰……我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自小为了不去军营可是想尽了办法,这些年也从来不愿单独领兵,这次这般积极,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锦囊妙计呢,却原来……”
她说罢,无奈的摇头。
也怪窦元洪这厮,忒会挑时候了。
“时意,若是淮襄出征,你就随我去湘南吧,好不好?”
什么?
李时意一时间怀疑自己听岔了,“去、去湘南?”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不能跟沈淮襄走?再说了若是沈淮襄这边有什么难处,不能带她去,她也该是留在京城啊,去湘南?这算什么安排啊?
她心里有一堆的问题,却不好一股脑问出来,所以沈嫣然也不明白。
“你放心,湘南守军乃是我的旧部,出不了乱子的,你跟着我,保准一根汗毛也不会掉,我保证!”
什么呀!
李时意哭笑不得,向沈淮襄求助。
沈淮襄自然不同意她去湘南,笑道:“去什么湘南啊,她要跟我去兰平的,你要是嫌无聊,就把莹莹带着吧。”
“你要她们姐妹分离?”